谢青容动作一顿,看向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手指微微在扇面上叩了叩,微扬起了眉,带着点笑意:“因为别人不做啊。”
“那,如果上天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蔺北尽量朝大着说:“去当一个官,你想做什么呢?”
他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但如果可能,我想什么都当一当。”
他没有否认蔺北的这个假设,即使这个说法在这穷山僻壤,山高水远之处,与庙堂之上是如此的远。而往往这么远的情况下,人们会用另外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痴人说梦。
他也没有如蔺北模糊的猜测之一那般说道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仿佛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在言语中燃烧这整个世界一般。
他回复了一句这样的话。
蔺北抿了抿嘴,点点头。
他没有否认蔺北的“异想天开”,蔺北自然也没有否认有时候他的“胡说八道”,即使对于一些“文字狱”来说,这句话当中也含了一些大不敬的成分。
她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他手握成拳头柱在下巴,开着玩笑:“然后,我再把自己逐走。”
他顿了一下,似乎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忍俊不禁了。
蔺北也被他的话逗笑了,那笑容慢慢荡开,暖化了周遭的环境,四周变得轻松了一些。
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突然转化了话题,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我想将这个客栈重新开起来。”
第11章
她说完才抬起眸,看见谢青容扬了扬右眉,打量了他的这个店,那神情就像是一个父亲见到原本已经蠢得无药可救的儿子,却突然发现这个儿子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用的表情,拉长语调:“你说……这个客栈?”
蔺北睫毛微动,估计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将他刚才所说的客套话当真,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点头说道:“是。我们这个位置门前过的人多,且我也会些做菜的手艺,虽不能说精通,可是试一试总是有可能的。”
谢青容的眼神落在之前给他的那壶放了枫香树叶的酒,又看了看那放了乱七八糟的一些山中都可采摘的果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蔺北这一番谈话的另外一层含义。
他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们快没钱买酒了是吗?”
所以才让他一小杯一小杯地喝酒?
谢青容似乎不想承认自己现在这么落魄,说完又沉默了。
明明刚才他还想用没钱这个理由来打发蔺北,但那只是口头上的没钱,此时真真切切地自己说了出来,才觉得有多难受?
蔺北用同样沉重的眼神看了看他,最后点了点头:“是。”
他白皙纤长的手转了转杯子,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重新懒洋洋地躺回了他的美人靠上,长衣展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慵懒:“不行,太累了,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