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行之放下拨金针的银签,“碧云山会派高手护我进京的。”
幕僚忧心少了一半,但还是觉得有些危险,“如今二殿下做了太子,凌画虽在养伤,但没了前太子与她争斗,如今势力可以说如日中天,京城又是天子之地,公子一旦踏入京城,就等于踏入了太子与凌画的势力范围,若有分毫行差就错,就算有碧云山的人保护,属下也实在放心不下。”
“你家公子我没那么容易出差错。”温行之笑了一声,“再说,我也想去京城看看,万一能将凌画绑来幽州的话,萧枕不足为惧。”
他想到了什么,又说,“碧云山也想要凌画,呵……没想到,她还是一块香饽饽。”
幕僚心惊,“世子,这话怎么说?”
“就是凌画与碧云山那位少主,有赠伞之谊。哪怕江南十年筹谋因她毁于一旦,那人也没恨上她。”温行之见幕僚不解,他挑眉,“你以为碧云山那位是妇人之仁吗?错了,他可不是妇人之仁,他是喜欢棋逢对手。”
他顿了一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莫名有几分凉薄的意味,“这对手又是女子,若能被他握在手掌心,应是极其能满足男人的自负心。”
幕僚虽不太懂,但还是吸了一口气。
“所以,我借此机会,帮他一把,又何妨?”温行之脸上忽然淡的没了表情,“比起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把玩来说,我更喜欢听它摔在地上的脆响。”
幕僚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世子何时启程?”
“等等碧云山的消息和人。”温行之把玩着玉扳指,“不急,半个月后启程,都来得及。”
幽州收到消息后几日,岭山与碧云山同样的距离,也先后收到了消息。
叶瑞彼时才回到岭山,刚歇了一口气,便收到了皇帝的召函,他拿着召函琢磨了半天,去找了岭山王。
岭山王看到召函,叹了口气,“终于来了。”
他就料到有这么一天,陛下会召人进京。
叶瑞道:“陛下的心思很好猜,无非是让岭山表个态,如今二殿下成了太子,咱们岭山就算表个态,也不亏。”
尤其是凌画已将他拉下水了,四万兵马他如今就收在了岭山,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他已上了山,若是想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要了玉家的四万兵马,等于撕毁了与碧云山的互不相犯,他也下不去了。
岭山王点头,长叹一声,“咱们岭山,说起来,对不住太子,当年虽是你姑姑想要离开皇宫,但到底是我找去才给了她离开皇宫的希望。她这些年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那孩子的,否则明明能生,也不会一直没再要个孩子。”
“姑父得了人,虽然不要子嗣,倒也没有怨言,守着姑姑一人。”叶瑞道:“祖父做的对。”
“我自是做的对。”岭山王冷哼一声,“人人都夸当今是明君,但他治理下的江山,各地多有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之事,你姑姑当年,被逼无奈,选秀入宫,明明入宫见了他后,便禀明了入宫缘由,求惩罚恶霸,还她姻缘,放她出宫,陛下却见色起意,强硬留了人在皇宫,后来又不顾她意愿,宠冠六宫,惹了皇后和一众妃嫔对她恨不得割血吃肉,我找去后,陛下竟还不放人,若非我态度强硬,你姑姑一辈子都要被拴在深宫,就冲他那个宠人的劲儿,早晚会害死她。你姑姑离开后,他却把满腔的恼恨怪罪到一个孩子身上,苛责的人尽皆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定是想要你姑姑听闻后受不住回去找他,但怎么可能?我岭山王的女儿,自小虽然没长在身边教导,但骨子里,也绝不会为人妥协。她做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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