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愣了一下,他记起,程侧妃这个女人好像是萧泽最宠爱的那个,他问:“萧泽不过是被贬为庶民,人还活的好好的,她可以随了他去,为何服毒?”
萧枕拱手,“我仔细着人问了,据说是她近日来一直精神恍惚,乍然听闻兄长被废,大约是奴才们传话时,她听错了,以为兄长没了,便殉情了。”
皇帝无言片刻,心想着这也太乌龙了,他叹气,“罢了,人既然没了,便……”
他刚想说便让人厚葬了吧,但是一想,厚葬到哪里?萧泽以后是没机会葬到皇室的陵寝里了,他的侧妃独自葬到陵寝里吗?自然是不行的。
若是让人将之送去给萧泽,萧泽本就最宠爱她,自己的位置没了,宠爱的侧妃再服毒自尽了,他连翻受打击之下,没准一口气上不来,那么,他还费力留他这条命做什么?岂不是白费?那不如早赐一杯毒酒算了。
于是,皇帝思索之下,问:“这程侧妃,她出身哪家?”
萧枕回话,“出身永乐伯府。”
皇帝认真地想了想,想起了永乐伯是哪号人,永乐伯实在是没多大出息,不堪一用,靠着点儿祖荫爵位在京城混着,到下一代,没子孙入朝立起来,爵位就没了。不过这人虽然没出息,但是娶了个好夫人,其夫人有个擅经商的妻弟,以至于这些年,永乐伯府很是有钱,京城就有一条街的铺子,因此被他的好儿子看上了,当初为了敛财,要求永乐伯进献,永乐伯觉得单纯的进献不牢固,才将女儿送进了东宫为妾,跟萧泽绑在了一起,永乐伯府的银子如流水般地流进了东宫。
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这些。
如今,他想着永乐伯也挺惨的,银子打水漂了不说,女儿也服毒了,当真是血本无归。
皇帝一番琢磨下,对萧枕问:“你对永乐伯府怎么看?”
永乐伯府是东宫派系,萧泽下台,萧枕上位,自古以来,但凡上位者,就要肃清以前绑在前位身前身后那些绳子。他想看看萧枕会怎么做。
萧枕早已得了凌画为永乐伯府求情,心中虽然不太满意程初靠着宴轻找到了凌画面前去让她养伤期间还烦心,更不满意她为了宴轻真管这事儿,但凌画开口,他该答应还是会答应的,如今皇帝问起,他平声道:“儿臣觉得,永乐伯府挺惨的。”
皇帝被逗笑了,与他刚刚所想不谋而合,他倒是只会说实话,“既然如此残,你觉得程侧妃该如何安葬?”
“送回永乐伯府安葬吧!”萧枕一本正经,“程侧妃服毒虽是乌龙,但人已死了,送去了大哥,怕是大哥经受不住,永乐伯据说已病倒,但其有妻有子在,少一个女儿,应也不至于太过悲痛,永乐伯府有程初,也能料理其妹的后事,为她训个妥帖的安葬之地。”
皇帝觉得有理,“那就这样办吧!”
萧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