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抿起嘴,看着宴轻,眼圈渐渐地红了,不多时,眼里便蓄满了泪水,须臾,噼里啪啦地开始往下掉。
宴轻亲眼目睹她掉眼泪的过程,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哭?她竟然哭了?她竟然敢哭!
是谁说凌家幼女十三岁敲登闻鼓告御状,鲜血染红了御庭司门前的石砖,都没掉一滴眼泪的?
是谁说,她小小年纪,十分狠辣,雷厉风行整顿江南漕运,一颗颗人头砍的阎王殿里都怕是收不过来那些鬼魂,奈何桥都能挤塌了?
是谁说,她落宿荒山野岭,住过草棚牛棚,踩着尸山尸海,大刀在她眼前落下,她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是谁说,她长了一副柔弱的面孔,实在是天生了一根硬骨头,老天爷下红雨,她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简直是……
在他面前的凌画,就没有一处,能对得上传言。
他瞪着凌画,语气很凶,“你哭什么哭?”
他深刻地怀疑,她是不是不是那个传言中的人,是被人掉包了,给换掉了吧?否则平时对她软声软语喊哥哥,对他柔柔弱弱,娇娇气气,如今竟然还哭上了的人,到底是谁?
凌画不吭声,只管看着他,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
这晶莹的泪水,这么大颗的泪水,宴轻可真是以前没见着过,太后在他面前落泪,都是拿着帕子,不等落下,就擦了,可是她不,她就是一大颗一大颗的,落到枕头边,他看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能用手比划出一颗眼泪有多大。
宴轻看着看着,忽然没了脾气,生硬地走到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来,就着被子,抱在怀里,绷着脸说,“行了,抱你了,别哭了。”
第352章 伺候
凌画顿时不哭了。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以前,小时候,她想要什么东西,或者凌云扬惹她不高兴了,她就对着他哭,凌云扬每回都上道,口口声声地哄她说,“小姑奶奶,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还不成吗?”
虽然明知道她就是用哭来拿捏他,但是凌云扬知道也没办法,还是照样哄着她,长此以往,她就蹬鼻子上脸,但凡她有所求,找凌云扬一定没错。
当然,她也不是一味地压榨他,该对他好的时候,还是很舍得对他好的。
如今宴轻也上道,不愧都是做纨绔的人,心都软的很。
凌画虽然染了风寒,头脑昏昏沉沉的,但心里却明白,宴轻既然主动来看她了,且还主动迈进了她的房内,用手指头戮她的脸喊她起来吃饭,她是傻子才不抓住机会。
她是最会利用有利的条件,给自己换取最大价值的人。
凌画靠在宴轻怀里,虽然被裹成了粽子,但心里很满足,被他抱了,她自然就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哥哥,你真好。”
宴轻不想说话,更不想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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