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身后的门被关上,彻底确认解除危险后,曲楚才长嘘出一口气,哭笑不得的说,“吓死我了,你知道被你外公发现会怎么样吗?”
应无欢当然知道。
偷听墙角实非君子所为,估摸着起码得有两千字检讨和面壁悔过三小时。
外公陆蔺对自己宠溺有佳不假,可该严厉的地方没有半分放松。
自己的母亲陆莺无疑是个教育失败的典范任务,年少跟不靠谱的父亲乱搞,一意孤行的生下女儿,养累了就丢回国给家人照顾。
无独有偶,对她非常好的小姨陆宴同样遇人不淑,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都要跟表哥容磊的父亲——渣到不行的凤凰男交往,身心交付、扶人从山村走到富商,也是独自生下容磊,结果在容磊十四岁,自己六岁时因病早逝。
陆蔺的妻子生产二女儿的时候难产离世,他这辈子没有再娶,对两个掌上明珠过分娇纵,导致感情上轮番受骗,现在轮到带外孙辈了,可以说痛定思痛,反思出十几万的心德体会,全力改掉弊病和不足,照顾地小心翼翼。
可结果明显不咋地,物极必反的道理人人都明白,可当对象是亲人时就会失去这种理性判断。
容磊是帝都知名纨绔,有飙车为赢比赛撞湖,火葬场扬他大哥骨灰的前例。
应无欢性子淡漠,话都不爱说,每三个月送去全面做一次心理测评,意在排除诸如“自闭症”之类的心理疾病。
“那你知道你刚刚跟我外公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应无欢拽着曲楚的袖口,焦急道,连她自己没意识到,今年份的长句都在他面前讲完了。
曲楚靠坐在窗台上,恣意慵懒至极,他从裤兜里摸出片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应无欢咬唇望着他,曲楚低声笑,“别皱眉,皱眉就不可爱了。”
他自礼品袋里捞出盒点心,捻了块递给面前的小姑娘,调子轻佻散漫,“我当然知道,你哥容磊和我被罚面壁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吧?”
已经有很多年没人用“可爱”这个形容词来描述应无欢了。
她的长相肖母肖姐,长相明艳大气,总是比同龄的孩子线条轮廓要深邃不少。
加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和笑容甜美,声音软糯的小朋友天然有屏障。
导致夸赞应无欢的时候,人人脑海里先浮现出的都是“漂亮”,而非“可爱”。
牛舌饼酥脆掉渣,眼看酥皮摇摇欲坠,应无欢下意识的用手托住,“那你?”
曲楚脊背靠着窗面,凉意被西装外套隔绝在外,他摘下金丝眼镜,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睛失了三分温柔,另染上了几分锐气。
低沉的男声混着雨声,响彻应无欢耳畔,“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曲楚顿了顿,尾音被拖得很长,“除非你自己不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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