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应无欢在报上自己名字这瞬间是隐约带着点儿期待的,她渴望生活能有些改变,最起码不要每天说话最多的是英语外教。
不过就仅仅是一点儿而已,真没指望过这个长得好看的话痨能真带她回家。
有些东西是在出生那刻起注定背负的,抹不开,逃不掉。
“应无欢呀?”曲楚念着她的名字,若有所思的扯唇笑笑,手悬在半空中,嗓音清冽如水,“我能摸下你的头吗?”
应无欢迟疑着没有答话,曲楚自顾自的说着,“那哥哥当你答应了。”
然后温热的手掌按在她发旋,带着安抚的意味,曲楚收笑,弯腰和她对视,认真道,“你就在家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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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情只是个小小的插曲,老张在回家后把事情经过完完本本的告知了陆蔺。
陆蔺听到的时正在书法自己跟自己对弈,眉都没皱,只确认道,“她撞见小楚了?”
“是。”老张肯定,“被曲家二少撞见了,小姐无奈之下,自报了家门。”
陆蔺执黑子,招呼靠在门边发呆的应无欢,“过来陪外公下两局。”
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也不知道是对曲楚会守口如瓶的信任还是什么原因。
应无欢向来是不问这些事情的,陆老爷子的书桌上并不掩饰的放着一沓写着她名字的报告。
不用猜,那是应无欢上周期末考完后做得一系列心理测量量表,脑功能与脑电图、心电图、头颅ct、足趾动脉pgd检查、眼动检查检查报告。
连医生口述总结的报告内容,应无欢都烂熟于心,无非是,“我们结果得出跟上次一样的结论,应小姐目前的心理状态非常健康,至于她为什么不太喜欢说话,大概率个人性格较为内向的原因。”
她执白子,稍作思索后,就落定在棋盘之上。
陆蔺对她这步棋赞不绝口,应无欢囫囵听完给了语气词回应。
关注点早已全然走偏,她从窗口眺望出去,远山苍翠,层林尽染。
积了大半天的云被风拂散,这场雨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来。
对于现年十三岁的应无欢来讲,假期的生活远比上课累得多,从早上九点开始就有老师带着卷子上门,上午数学,下午物理,穿插着小提琴、插花和马术。
“上节课我们讲到了泰勒公式求极限,现在我来给你说一下证明极限存在的两个准则,一个是单调有界准则,另一个是夹。”老师顿了下。
应无欢平静的替她讲完,“夹逼准则。”
若无意外,她不会参与正常的考试流程,而是选择一门竞赛科目拿奖保送,暂时不知是数学还是物理,好在都兴趣斐然,尚能轻松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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