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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童子瑜面露不忍:“当时我还未出阁,黄家与我家比邻而居,我在院中日日都能听到那黄月天的夫郎惨嚎,不是被她棍打,就是被她掌括。有时她也会在高兴时把夫郎带出门游玩,回来时又见那男人脸上总是鼻青脸肿。后来没过两三年,他们一次吵架,那女子踢得狠了,直接把她夫郎踢流产,肋骨踢断了三根,那男人卧病在床两个月,就走了。”

听到此处,龙傲君与龙默俱是眉头一沉。

龙默:“那男人就任她日日这般折磨,没想过和离?”

“怎么没想过和离,那男人偷偷往官府递过好几次状纸,只是每次告到官里,那黄月天都是痛哭流涕前来挽回。和离官司本就难断,按咱们炎朝律法,须得夫妻双方都同意,先备案,这才能在一月后上衙门办理和离手续。若有一方不愿意,这事就黄了。”

“可他妻子对他家暴,这是特殊情况呀!”龙傲君不解的问:“这样官府也不受理吗?”

“官里一向都是劝和不劝分,验伤过后只说那夫郎身上不过些皮肉淤青,连轻伤都不算,又说夫妻之间磕磕碰碰实属正常,总把人又劝回去。后来那黄月天也精了,夫郎被打后一闹和离,她便假装非常后悔,先是同意,陪着夫郎上官衙备案,等一月期限末尾那天,便去官府反悔和离文书,拖着那夫郎一直离不了,只能这么一天天干耗下去。”

龙傲君:“她打死了夫郎,官府难道没有抓她去坐牢?”

童子瑜边走路边冷嘲:“坐牢,那是自然坐牢,只不过官府说这是婚内纠纷,与一般的故意杀人的人命官司还不同。再说那夫郎是被她打伤后养了两个月才拖死,又不是当场打死,那夫郎家告她,她们家拿钱压,官衙审了三回,才判了她一年牢狱。前几年那女子又放出来,黄家张罗给她又纳了新夫,可她那老毛病还是改不了,新夫入门不过两年,又被打死了,这次进去又坐了一年牢,头三月放出来,他们黄家还想给她纳夫郎,竟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原来童子瑜亲母去年刚刚去世,家中便是后爹的天下,他后爹收了黄家的重金,就想把他这个刚丧妻的“儿子”重新要回家里,嫁入黄家。

这事在那后爹眼里一举三得。

一,若童子瑜能回童家,则当初嫁入丁家时的嫁妆也能要回来一多半。

二,黄家聘礼丰厚,并且还给后爹两子一女都在商会留了职务,童子瑜嫁入黄家邻居成了亲戚,那三个便宜弟妹前程更加远大。

三,童子瑜若死在黄家,又有一大笔赔款。

“我与冉冉情深义重,公婆对我也好,冉冉去了,我留在丁家侍奉公婆,婆母婆父都把我当亲子来看,丁家以后都是我来当家做主,我愿意给他们养老送终。至于外界流言那些什么我在丁家遭到虐待,全都是我那算盘精的后爹放出的假消息,他就是想利用议论对官里施压,影响判案。”

炎国民间男女婚丧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童子瑜后爹还在,若真做主将他再嫁,他确实也没有办法反抗家里:“我就算给冉冉守一辈子节,也不愿入黄家那个火坑!”

但......:“你后爹为何不怕你上堂?若你上堂将这番话陈情,说明自己自愿守节,郡守一定会判丁家赢。”

“他就仗着这些事情我不愿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我阿娘当初就是为了名声,忍了这口气,临死前也抓着我的手,叫我不许恨他,又说我小时候他最疼我。确实,到底也养了我一场,我不愿与他撕破脸,可眼下这是不撕破脸就能解决的事情么?都是他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