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明晨早起,便能见到雍城郊外山巅覆雪,农地里厚而疏松的雪,给种子盖了一床御寒的棉被,又能冻死地表越冬的害虫,俗语有云:“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面饼睡。”
人们纷纷新岁祈愿。
柴三妙:“瑞雪兆丰年。”
“嗯。”李雘颔首,“一定如此。”
惟愿山河多娇,四海升平,百姓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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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官邸的局宴临近尾声。
伶仃大醉的关内道巡察使要靠侍从在身边搀扶,才能勉强从矮榻上起身,一个扶不住,又多唤来一个侍从。
重崖折冲府的武将没逮住李四官拼酒,就围着谢潺进攻,喝到兴头上,还要嚷着上酒,不让谢潺走。
谢潺嘟嘟囔囔指责他们,“你们就是不敢去找李四官!”
折冲都尉端着酒杯好言道:“哎呀,李都尉软玉温香在怀,此刻怕是楚王梦神女,共赴巫山云雨,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岂敢打扰。”
武将们哄堂大笑,只剩单身的汉子自娱自乐。
“最后一杯。”谢潺指指他们,喝下折冲都尉敬来的酒,“待春猎行围之时,定要李都尉叫你们好看。”
武将们说他们候着。
马廉命亲随将谢潺谨慎护送回府。
步伐轻飘的他,已经骑不了马,被侍奉送上犊车,行至半路,突然被叫停,只见谢潺从车上快步下来,弯腰呕吐半天,小侍奉仔细照顾着。
该死的李四官,让本官撑着,他自己倒好,假公济私幽会。
他是吐得真耐受。
刺史府的亲随全程目睹,待谢潺归府,便向上峰复命,“关内道巡察使醉得不轻。”
消息很快传到马廉耳中,马廉看着高颈酒壶,思索,这陈郡谢氏的五郎看来果然如长安世家传言,中看不中用。
他让折冲府都尉坐到身边来,讨论春猎行围的行程安排,人员保障,折冲都尉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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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宴仍在继续,通宵达旦,独孤淳在马廉的下首位子,于席毯上时不时起身又坐下。
马廉早已注意到侄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就是见不得,“怎么,想去见什么人?”
独孤淳不敢回答,马廉瞧着他,恨铁不成钢,“世间女子千千万,独孤的姓氏岂能容下寂寂无名的女子。一个平民女子,以你独孤氏的出身,就算关中世家的女儿也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