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单纯是它选择了苟富贵,而是苟富贵选择了它。
用他的孤独冷漠以及如冰霜般杀意尽头底下的一点点脆弱,当然,也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我看到你第一眼,你便驯服了我,一生,和你生死与共。
杀之剑意叹了口气,认命地和他的好兄弟苟富贵继续这个狼来了的无限复读循环,剑池一层楼的空间十分开阔,若是断龙石抬起,光芒自顶端洒落,薄雾一般剑意伴着光晕纵横飞扬,人在其中行走,移形换影转换方位之间皆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但此时触目皆是一片浓稠如墨一般的黑暗,束缚阵法将人困于狭小空间之内难以移动,神兵投下来的影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团猛兽,要择人而噬。
苟富贵从虚虚握着剑,变为把剑抱于怀中,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他眼底所有的神思。
杀之剑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苟富贵安静,沉默,内敛,一整层楼的沉寂仿佛都归于他一身。
间或很轻地问一句“在?”
这种令人不安的沉默终止于断龙台缓缓上抬之时,苟富贵抬眸,束缚着他的阵法一寸寸的消失,他很轻地笑了一声。
抬手,用手中那把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木剑,一剑刺出,整面断龙石上抬的动作因为外力被强行断住,随即,裂隙从木剑落下的那一个小点,一点点地向外蔓延,整面断龙石一声脆响之后轰然破碎,砸落在天井中央的空地上,碎石和粉尘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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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阵法终于破了!”许长河从地上懒散起身,伸了一个漫不经心的懒腰,他这人心大的要死,旁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心惊胆战,他趁着这个难得安静沉默的间隙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重剑睡了一觉,睡得很舒服,筋骨酥软,动动不想动一下,断龙石抬起来的时候许长河还没醒,还是大哥一边抽搐着嘴角,一边念在两宗之间那为数不多的塑料情谊把他叫起来的。
就,你们剑宗的人怎么都这个德行,说好的于苍天冷月之下,覆雪群山之中淬炼无上孤绝剑道的逼格呢?
许长河靠在栏杆之上,打了一个哈欠,慢半拍地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走火入魔成迷现今生死未卜的老顾了,刚才劫雷劈的那么大阵仗,他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老顾现在怎么样了?”
下一秒,从楼上一层落下来被人一剑劈开的断龙石碎片和石头化成的灰尘,劈头盖脸地砸在许长河头上,一时间,许长河头上、身上被灰尘浸染的活像一个狼狈的落汤鸡,“阿嚏!”许长河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大喷嚏,揉着自己的鼻子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我靠!这是什么,难不成这楼要塌了吗?”
他仰头看去,苟富贵正从楼上看下来,一贯冷漠且没有人类感情的眼底难得有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