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河把重剑拎在手里,轻巧地转了一圈,激起道道风声,他抬眼看向畏畏缩缩的众人,平淡道:“既然想要搏命,那就要做好被人好好收拾的准备。”
“还偷袭……”他摇摇头,显然是非常不屑,那些人也是练剑的,这时候也觉出点不对味了,脸上滑过点羞愧神色,看言世子的眼睛也带上了一丝埋怨。
说完,许长河很有狐朋狗友的自觉,冲顾流霜抬了抬下巴,意思很简单:场子给清完了,您继续打。
大哥抱着剑,整个人一身黑如一尊大佛一般立在许长河身后,被头发丝遮盖的眼睛冷漠地扫过众人,他看人也像是在结冰碴子,看的人瑟瑟发抖。
你给顾流霜三分颜色,她就能原地开染坊,现在别人直接给她把染坊都给搬过来了,她洒然一笑,自然是要好好给这个世子殿下几分颜色看看。
她挽起袖子,言世子还没反应过来,“啪!”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干脆利落地扇在言世子的脸上。
顾流霜手劲儿大的出奇,一个大耳刮子扇过来,打的言世子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差点当场就满地找头。
他捂着自己的脸,眼睛通红,不敢置信,“你…你竟然敢打本世子!”
身后跟班也是目瞪口呆,直接扇人,这,这是什么路数?
“打的就是你!”顾流霜拎起他脖子上的那块布料,回道,“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他们教子无方,把你养成这个德行!”
“啪!”又是一声。
“这一巴掌是替那些被你折了剑骨和傲气的剑仆们打的,话说,你踏马可真是个畜牲啊!”
“啪!”依旧是响亮干脆的一声。
“这一巴掌。”顾流霜一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你,但你活该挨揍。”
啪啪啪,一共三巴掌,像是放鞭炮,打完,顾流霜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人脸皮太厚,打的她手疼。
言世子似乎经历了巨大的近乎毁灭性的人生打击,站在原地顶着肿得老高的一张脸怀疑人生,顾流霜打的很均匀,他两边脸看着很是对称。
“不甘心吗?想杀了我吗?觉得我很过分吗?”顾流霜看着他,“剑宗,顾流霜,有生之年,你若是提着你的剑来杀我,生死,我皆奉陪!”
这是剑修的狂傲,我剑在手,天地上下,四海八荒,没有我不敢干的事不敢杀的人!
若是不幸一朝身死,骨灰归于江海,不必含血问杀我者是谁!
这是我的道,这就是我的剑!
言世子沉默许久,偏过头,他是他们家三代独苗,自小便被长辈如珠似玉的呵护着长大,入王朝宗室学剑之后,也是天资超群,又被一群跟班众星捧月地抬着捧的老高。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真正的剑修,真正的把随时随地以命相博视为人生信仰的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