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玉有些心凉, 饶是她巧舌如簧, 也盖不住少年那双冷眸轻轻一扫, 面无表情的摇头:“她不喜欢我。”
短短五个字, 不知为何让人听出了几分心酸的味道。
当然, 凌玉现在比较心酸的是她自己的命运。
她不敢反驳, 只能卑微附和:“对, 她不喜欢你,是我想……”
“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凌玉震惊脸。
“???”
大哥, 顺着你说也不行?能不能把剑离我脖子远点!!!
显然是不能。
“你……”有病啊。
骂人的话就在嘴边,奈何面前的小疯子剑太快,凌玉终究是没来得及开口就闭上了眼。
谢玄景没由来的有些烦躁,剑入鞘中,他仿佛是想证明些什么一般,轻声开口。
“她不喜欢我。”
少年迈步,身影隐入水中,连带他才落下的话也一同淹没,轻飘飘的,没什么说服力。
他似乎并不明白,过于频繁的强调已经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当夜,谢玄景做梦了。这是他离开谢家后第一次梦魇。
梦里他像只阴暗的老鼠躲在熟悉的角落里,看着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修炼、吃饭、睡觉。
他是个偷窥者,缩在漆黑的角落里。看着另一个“自己”活在阳光下,而他……
“啪”的一掌落在身上,是那个自称他“母亲”的人又发疯了。
“不像,一点都不像!”
女人咬着牙,眼里的疯狂透着一条条红血丝显露无疑。那双枯草似的手,狠狠的抓着他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蠢?跟你那个爹一样!”
她疯了,又开始用极其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但他没什么感觉。就连挨打他都面无表情,但就是这样的表情,却是点燃女人疯狂边缘的那根神经。
她的玄景从不会这样,半大的孩子虽然不爱笑,时常端着一副沉稳疏离的小大人模样。但那双眉眼透过光,却柔软得能将她的心融化。
不像他!哪怕顶着一样的脸,却连最烈的太阳也捂不暖。
“谢南怀!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跟我儿子分开!蕴哥也不会厌恶我!”
女人一疯起来下手就没有轻重,那时候谢南怀身上经常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唯独一点,她不会伤他的脸。
疯狂过后,女人又开始抱着他痛哭,叫的却还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玄景,娘亲的好小景,你来看娘亲了?”
“小景瘦了,是不是想娘亲了?你要乖乖吃饭,我们妖……不不不,娘亲说错了。”
女人即使再疯,也时刻记得做“母亲”的原则,她把“妖”的身份捂得死死的,她知道那是不该对自己孩子道出口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