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人敢反驳桓宇澈,自他登基以来,朝堂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而他也变了,以铁腕震慑天下。
中秋夜宴过去,因为一个女子,整个朝堂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丞相叶弘到户部侍郎袁鹏,再到教忆卿弹琴的人,无一不被问罪。
……
成安十二年八月十七日,这一天的昭淑皇贵妃俞安十年祭日。
此时的大启国力强盛,桓宇澈的后宫也在两年一次的选秀中充实起来,他以为自己不再想那个女人了,可来到木犀亭,他又停下了脚步。
木犀亭并非为俞安一人而建,可如今只剩下了与她的回忆。
桂花已开,味道香甜,桓宇澈站了一阵子,整个人像丧失了意识一般,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江月宫。
江月宫除了门前的祠堂,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自俞安走后,妗儿和媚儿一直留在那里保养,两人自入宫以来一直守在这里,真正伺候人的日子不超过三天,余下的十几年则是日复一日的打扫宫殿。
有些事情养成习惯后便不会再改变,两三日一封的信写着,写完后便由鲁宝丰送到生祠里,再由忆卿烧给泉下之人。
“忆卿辞
情诗一首理三千,
何不东门换酒钱。
倘若人间月如簪,
抚鬓盘发会相见。”
自桓宇澈登基以来,俞安没有一天完完整整陪在他身边,但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想起俞安。
用膳,饮酒,洗漱,宽衣,哪怕处理政务,时时刻刻脑海中想的都是她。
“卿卿-”
生祠中,看着那个和俞安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桓宇澈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哪怕他知道眼前之人并非那个人。
“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忆卿转过身,没有欣喜,没有惊愕,只冷淡的行了礼。
是了,她会高兴才怪,眼前的男人杀了她的父亲,毁了她的人生,让她在最好年华什么也做不了,天天吃斋念佛,直至垂垂老矣。
桓宇澈看到这张脸,眼前的女人已经二十四岁,大概就是俞安离世时的模样,眼角已有了些微皱纹,白发不多,但也清晰可见。眼中再无悲喜,就像这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恨朕吗?”
忆卿与俞安的脸重叠在了一切,桓宇澈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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