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敷衍,朕今日就不来了。”
桓宇澈叹了一口气,这世间那么多人,自己才是最不快乐的那一个。受过那么多的苦,还要安慰一个罪臣之女,何必。
苏翎溪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桓宇澈口中说出的。记得从前,自己与他暗生情愫,为立自己为正室,屡次与先皇发生争执。可现在呢?不过短短几年,他已连与自己好好说话都不肯了。
“……朕先走了,贤妃不必送。”
那句话讲完,很久都没有人再说话,桓宇澈觉得尴尬,只能匆匆离去,苏翎溪望着他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
……
了却这么一桩大事,桓宇澈躺在卧榻上,却久久难以入眠。那个女人离开他太久了,久到看谁都像她,久到看到每一个像她的人都觉得面目可憎。
直至寅时,他觉察到自己有要睡着的迹象,却毫无来由的惊醒了,再之后整个人无比亢奋,看着天花板,再也无法入眠。
不眠之夜过去,桓宇澈觉得浑身像被人捶打过一般,酸痛难耐,双腿骨节处更是疼痛。
于是他在榻边坐了很久,想要缓一缓,可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人生不如死,仿佛随时都要灵魂出窍。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直至听见鲁宝丰的声音,桓宇澈才勉强将眼睛睁开,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又重新坐回原位,沉声道:“何事?”
“……”门外的鲁宝丰迟疑了一秒才回话:“贤妃娘娘,薨了。”
苏翎溪死了?
桓宇澈不太相信,回想起自己昨日才见过她,她那时有骨气的很,又是质问又是责备,即使自己离开时也好好的,毫无生病的迹象。
就算病了,也不至于一夜之间人就没了呀?过了许久,桓宇澈才再次开口:“进来说。”
“你一五一十的跟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宝丰跪在地上,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他知道自己是踩在好几位公公的尸体上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当今圣上脾气不好,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大动干戈,发生这样大的事,真不知该怎样回话。
“……回皇上的话,奴才昨晚不当值,今早一来,便见贤妃娘娘的贴身宫女神色匆匆跑来,一来就跪在了奴才跟前。”
“那宫女说,贤妃娘娘说身子不爽利,昨晚很早就歇下了,睡前还喝了安神汤,下人们就在外面守夜。可……”
“可贤妃娘娘素来起得早,今日却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动静,那宫女觉得蹊跷,便敲门去唤,唤了许久里面都没有动静,怕出事便叫侍卫将门踹开,一踹开……”
“一踹开就见贤妃娘娘已经吊在了梁上,过身多时,人都硬了。”
桓宇澈听他说完,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半晌才问道:“太医可看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是寅时末。”
想起昨夜无眠,原本都要睡着了,却在寅时前后惊醒。桓宇澈觉得这是苏翎溪心有不甘,纵使死也要留下怨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