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一别数日,叶大人已经不认得白芨了呢。”
寒风吹过,衣袂随着风的方向飘了起来,风在动、沙也在动,只有天上的月亮一动不动。
“怎会?”
叶彬笑笑,向白芨伸出了手:“还是希望白姑娘能尊称我为皇城使。”
“那就……好久不见,皇城使。”
白芨也向他伸出了右手,双手交握在一起时,互相顿了顿。可是接着,叶彬滑落在茫茫荒漠之上,再也没能发出声来。
大部队早已随着柏焘走在了前面,叶彬本是留下殿后的,如今只剩下马车夫一人百无聊赖的等着。没有人注意到,一抹亮眼的白色随着风沙越走越远。
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黄沙漫天的夜里,皇城使叶彬就这样一点一点被风沙没过身体,永远留在了这涸阳城里。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凸起的、被风沙掩埋的石头,和这荒漠上成千上万的石头一模一样。
……
俞安本来还担心白芨只是嘴上同意,结果第二日一早,大启便收到了叶彬的死讯。走到半路的柏将军无奈折回,将再次与朝立一战。
这次不用俞安出面,早朝时就有人提出分派兵力给俞全,让朝立摸不透大启有多少兵力。
范毅不愿他亲自拉下马的丞相得到军权,在朝堂之上与提议之人辩驳,最后得到了折中的结果:复俞全之子俞枥怀化大将军一职,分固定兵力驻守涸阳城。
没过几天,边境传来俞枥战胜的消息,皇帝龙心大悦,好好褒奖了一番。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边关再无战事,司空彻是怎么安排的俞安不知道,只知道怀化大将军俞枥和淮烟公已经在两地周旋起来了。
没事儿,慢慢来,好东西不怕等。俞安放心了,之前的计划非常顺利,现在只需要等待一个好时机。
叶彬已死,皇后想要害俞安的计划不了了之。俞安依旧每隔三日带桓宇澈进宫面圣,有了前几次的事故,皇上基本信了桓宇澈的疯魔,让冯太医代理辞律王府诸事,也与范毅有了隔阂。
奉渊二年九月二十五日,桓宇澈的生日,皇帝心情大好,设宴请了辞律王全府的人以及后妃重臣们。
听上去又很多人的样子,但等到了现场才发现并不多。太虚宫本就不大,人到齐了也才刚刚将正殿坐满。
毕竟桓宇澈已经疯了,很多规矩都从简,皇帝代为客套了几句,大家便开始各吃各的了。这本没什么,但俞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在这种场合,皇后向来只吃东西不说话,但是近日,她像有什么计谋一般,频频与香草耳语。
俞安不放心,害怕她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害自己,于是坐在了和琥珀相邻的位置上,每上一道菜都经过她的手才敢吃。
然而事实证明是俞安多虑了,因为皇后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容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