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毅回忆起十几年前的自己,他也曾年轻过,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在将军府当伴读,伺候的就是柏澍,可是一个人最年轻的那几年,他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那我死了,范大人会满足吗?”
范毅摇了摇头:“不会,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情,诛心才有意思。”
很多事情,即使所有人都忘记了,范毅也不会忘。
……
“摆布摆衫摆大褂,怜安范家人人怕。别人读书勤做官,唯独他家居人下!……”
从小到大,范毅都是听着这首歌儿长大的。
先帝在世时最痛恨两种人,一种是只知道给自己牟利的商人,一种是与周边各国有来往的大启人,而怜安范家这两点都占了。
范家世代以卖布做衫为生,大启的布料比较单一,而大邑的扎染工艺比较好,做出来的衣服色彩饱和度高也漂亮,所以范家老爹常年来去大邑。
大启到大邑路途并不十分进,来来回回运货总要用不少马车和人力,投入的成本高,所以卖出的价钱也是水涨船高。
遍京城里,只有范家的布料最好,也最贵,所以人们总是一边骂着他们,一边又去买他家的布料和衣服。
范毅自小一身傲骨,饭可以不吃,骨气必须得有。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唯有名才应该是人一生所追求的。
“爹,娘,我想读书,考取功名。”
思考了很久,范毅终于在十八岁的那一年,在自家的布店里,向父母提出了这个要求。
“傻儿子,你说什么呢?”
母亲不懂他的追求,家里世代经商,吃穿不愁,任何事情能用钱摆平根本不需要别的。
比起那些两袖清风的芝麻小官儿,范府仆从百人,老爷夫人四处游历,见过大世面,要什么没有?怎么儿子却一心向学呢?
“我说,娘,我要读书!”
范毅人如其名,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哎呀,我的傻儿子呀,读书有什么好的?”
母亲看他这样也是着急:“你已经十八了,从未开过蒙,就是学上半辈子也不一定能当上个芝麻小官。”
“家中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去读书了,我们这么大的家业可怎么办呀?!”
“不还有范然吗?”
范毅视金钱如粪土,根本不懂父母的期望:“您和父亲一起打拼多年,大不了招个好点儿的上门女婿,大家都开心。”
“不可能!我和你爹奋斗了半辈子,怎么可能让你妹妹一个女儿家……”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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