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诩和范毅不愧是一丘之貉,几句话便将范毅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俞安冷冷听着,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真凶既已查无可查,再放过了柏公子,皇家岂不窝囊?”
一听这话,皇上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心中燃起了一阵无名之火。
他一想起自己的爱妃被柏澍拥着坠入冰冷的湖水中,便有一股气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把柏澍给朕拖下去,阉了!”
阉了?
柏澍刚刚清醒不久,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噩耗,他似呆了一般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柏将军。
整个朝暮宫的人都在盯着他看,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爹……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他颤抖着声音,迎着侍卫架在颈部的长刀一路爬到柏将军面前,带着哭腔问道:“爹,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柏将军整个人也处于木了的状态,他看着被自己精心培育到大的儿子,即将成为一个废人,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憋出来三个字:“谢恩吧。”
是啊,如今还能怎样呢?
“柏澍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唯一的选择,他若有半点不情愿,只怕要横着走出这朝暮宫了。好歹,还算留下一条命了。
容妃的册封礼是怎么结束的已经没人去关注了,柏王妃和王爷无话可说,依旧让俞安跟他同乘一轿子。
“你说,下一个会是谁?”
坐在轿子上,桓宇澈许久没有说话,路程过了一半,他才缓缓问了这么一句。
俞安没有回答,他便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我就像个灾星一样。这个世界上,但凡能跟我扯上一点关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从小,因为我的事情,母亲疯了死了。我一直本本分分,只求大启昌盛,只求我在乎的人平安无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老天爷都放过我了。”
“现在这一切,全是我自找的……”
桓宇澈呢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心里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你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真的可以换来所有人平安喜乐?”
俞安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带着一抹暗淡的光,仿佛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那抹光便会消散殆尽。
“不会的。”俞安盯着他的眼睛:“永远不会。”
说到底,俞安并不是一个多么会安慰人的人。
桓宇澈小的时候,面对母亲的离开,他可以有无数理由安慰自己,可以说自己年纪尚小,可以说自己只是个受害者,可以说一切都是运气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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