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啦-”
“王爷!”
只听得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桓宇澈下轿时脚一滑,踩断了马扎,整个人往地上摔去,单膝跪在了地上。若不是俞安拽了一把,可能会摔得更惨。
桓宇澈勉强站了起来,但是脚已经崴到了,走路有些踉跄。他松开了俞安的手,往遣兴殿的方向走去。
“我用不用去看一看呀?”
俞安放心不下,问在后面跟着的叶彬。叶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耸了耸肩先跟桓宇澈回去。
……
桓宇澈神情呆滞,抱着腿坐在坐塌上,旁边就是皇帝送的黑色小盒子。盒子里是一串手串,白色,由一颗颗牙齿穿成。不是别人的牙齿,是齐宣的牙齿。
一张白纸垫在手串下面,上面写了几行字,已经有些淡了:朕想看你每天上朝都戴着这个,日后还有更多,请笑纳。
他的牙齿和骨头一样硬,一颗颗掰下来,很费劲。
今日朝堂之上皇后有多窝囊他看到了,就连那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
那么俞安呢,俞安呢?
桓宇澈满脑子都是俞安,已经俞安肚里五个月大的胎儿。他可以服软,怎么服软都行,磕头,贬官,流放,怎样都好,只要留着一条命,只要身边的人不要再遭罪。
“叶彬!叶彬!”
桓宇澈想要起身,发现右脚使不上力气了,幸亏有桌子撑着:“叶彬!你快过来!”
叶彬闻声赶来,桓宇澈踉踉跄跄的要往江月轩走,腿瘸着又走不动,赶紧搀着。谁知他前脚进去,后脚就把叶彬关在了门外边。
江月轩的陈设和往日无二,桓宇澈心中却觉得虚无,仿佛再过不了多久,连这些也会消失了。
看他脚崴着,俞安取了些药膏来,本想坐着抹完药,可自己怀着身孕不能坐得太低,于是先把人搀到了铺上。
桓宇澈躺着,看着屋顶,屋顶已经有些陈旧了,当时翻新时换了陈设,旧屋配新家具。
像自己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又怎么配的上她呢。
“卿卿,如果有一天我不是辞律王了,没有如今奢华的生活,在一个还没你这江月轩大的房子里住着,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收成好了不挨饿,收成不好还得去讨饭。”
“这样的日子,你愿意陪我一起过吗?”
他变了,他平时的自称是本王。
可是现在,一口一个我,如行尸走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