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自己说话时忍不住在颤抖,是紧张、是憎恨、是血液沸腾的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立刻动手杀了眼前的人。
“不不不,辞律王可能理解错了朕的意思。”
桓宇渊微微蹙眉,做出一副无比欠揍的表情:“朕只想让你知道是谁,而不是送给你啊。”
“这几道菜都出自容昭仪之手,她们东隅做这种脑啊、心啊一类的杂碎最是有方法,能让人吃不出臭味儿,你说奇不奇?”
容昭仪……
桓宇澈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军妓,一日翻身做了容昭仪也就罢了,怎的还敢烹调人肉给自己吃?!
当日就不该将这些人带来,直接同那些不肯投降的涸阳将士一起杀死倒也罢了!
“怎么,难道辞律王觊觎朕的女人?”
“臣弟不敢!”
桓宇澈说的是实话,就算像现在这样没有旁人在场,他也不敢动皇帝分毫。
“是吧?朕谅你也不敢。”
皇帝抬手,拍了拍桓宇澈的肩膀,顺手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略往前簇了簇,两人脸对着脸:“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吧?”
“嘀嗒、嘀嗒……”
水钟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桓宇澈微微往旁边一侧躲开两人的肢体接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恕臣弟愚昧,听不懂皇上言语所指,还请明示。”
“哈哈哈哈,幽默……”
桓宇渊大笑,又是往前一步,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朕心爱的女人都是辞律王府的夫人啦,辞律王还想要什么?”
俞安……桓宇澈感觉自己太阳穴跳着疼,拼命忍着才能保证不晕倒,他没有回皇帝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害!这么拘谨做什么?”
桓宇渊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次又一次的拉近两人间的距离:“那朕换个话题,同你说说让容昭仪做这些菜肴的灵感吧!”
“朕分别要求为你做六道菜,分别是骨、筋、舌口、耳目、心和脑。”
都没有问桓宇澈想不想听,他就开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表演:“齐侍卫铮铮铁骨,被送入刑部严刑拷打了一夜,都没有供出你来。”
“既然他愿意为你做事,当你的走卒,朕便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他要帮你听话传话,那就割下口舌!想要充当你的耳目,便剜目挖耳!心向着你便掏心!脑向着你便凿脑!”
桓宇渊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近乎癫狂的大笑,笑得整个人都狰狞了:“朕的身边,怎么能有你的人呢?!”
“只是可惜啊,知道辞律王嘴刁,本想着让你吃些新鲜的。没想到还没到掏心凿脑呢,齐侍卫就死了。才坚持了四天,也不知这样的体格是怎么当上的御前侍卫……”
说着说着,桓宇渊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皱着眉抠自己的指甲,一脸委屈的看向桓宇澈:“所以最后两天的菜,辞律王应该尝出不新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