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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渊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沾了孩子的光,俞安再不似之前那么忙碌,偶尔去东边各殿转转,只要桓宇澈在府里,更多的时间都在遣兴殿陪他看书练字。
这天也一样,桓宇澈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心情大好,所练的字整体看上去不错,但若细看便能发现根本没有用心,不过是吃了常写字的红利罢了。
“听齐宣说,桓宇滺的病不药而愈了。而且皇后娘娘已有两月的身孕,你们姐妹二人还真是有缘,下月皇后生辰,你也一起去吧。”
桓宇澈说这话,写字的笔并没有停下,墨汁蘸的有些多,落在那句“死生亦大矣”的“死”字上,是黑黑的一个墨团。
“王爷,张公公来了。”
听到叶彬在屋外通传,桓宇澈将毛笔放在笔山上,一手拉住了俞安的手腕:“让张公公在正殿稍等,本王随后就到。”
“王爷,要不妾身就先告退了。”
俞安懂规矩,一般宫里派人来,总是有些正事要说的,自己作为妾室守在旁边说不过去。
“不碍事儿,没让本王进宫,说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桓宇澈看得开,拉住俞安的手也没松开,生怕她路没走好摔着孩子。
来到正殿,张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年龄不大,看上去有些胖墩墩的。
记得桓宇澈说过,自他被毁容后,母亲贤妃便因封魔被幽居在自己宫里直至死亡,这期间受过不少下人的侮辱,只有张公公敦厚,给过她很多照拂。
“张公公久等,本王来迟了。”
既不是来传旨的,桓宇澈便没有跟他客套,和俞安一起坐在了该坐的位置上:“请问张公公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俞安觉得张公公今日的状态很奇怪,之前南婕妤册封那日也见过,完全不像今天这样拘谨。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张公公一直在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脸上陪着笑,但那笑有种比哭还要难受的感觉。
他将一个镶着金边的华贵食盒放在桌上,熟练的打开,取出里面的菜:“皇上说,这道菜叫做酸菜炖排骨,也叫骨肉分离,容昭仪想家时就爱吃这个,今日皇上尝过说味道不错,特做了一盘给辞律王,请辞律王吃完说说感受。”
让桓宇澈吃,吃完还要说感受,俞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知是哪里不详。
桓宇滺不药而愈,难道把目标放在桓宇澈身上了?
俞安不想让他吃,但又什么都不能说。皇上赐的东西,□□也是蜜糖,不过既然让说感受了,应该不会立刻致死吧,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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