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来啦。”季婉婉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侧过身面对陈长青。
这一动作,将姣好的侧脸彻底露在陈长青眼睛下,令他不自觉征住。
“表妹,你今天真好看。”陈长青打开扇子,遮掩自己失态的反应,而后夸赞道,这期间,眼睛一刻钟都没从季婉婉身上挪下来过。
不同于以往季婉婉较为清秀的衣裳妆容,今日的她,盛装华服,凤冠流彩溢溢,窗台上的姑娘抿嘴一笑,亦是国色。
季婉婉眨了眨眼,也许是那日被从水中救上来的时候,双目失明的缘故,季婉婉对那天那个低沉的声音印象尤为深刻,陈长青一说话,季婉婉常常就会不自觉红了耳尖,心神不定。
此刻亦不例外。
她紧张的揪着手里的帕子,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说:“……表哥待会站哪?”
前几日陈长青过来同她说,叫她三月初三那日,将绣球往他那个方向抛,季婉婉当下脸都羞红了,小声应道“好。”
因此今日陈长青才会出现,他需得将提前观察好的,人比较少的容易接绣球的地方告诉季婉婉,他会站在那里。
绣楼是在太高,陈长青生怕季婉婉到时候认错人,抛错了地方,到时候美人和硕大的季府家业就要一起拱手让人,陈长青怕是得呕血。
至于季相季夫人那里,陈长青微笑,这可是圣上亲自下旨定的绣球招亲,哪里能随意反悔呢,这可是抗旨不遵。
“……我在……等你,表妹。”陈长青突然靠近季婉婉,带着笑意快速说道,而后怕被人发现,脚步匆匆的走了。
徒留季婉婉脸色羞红的站在原地。
“绣楼西南处么,我记住了。”
*
日头越爬越高,正值初春,绣楼低下等着的众位公子,此刻倒也不觉得热,只是焦急等待的心理随着时辰的推移一点一点慢慢推高。
顾瑾站在绣楼较为偏僻的西南处,他走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发现,还是这个角落最隐蔽,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在整个绣楼下到处乱晃的顾瑾也实属无奈,他也不想这样东躲西藏的,奈何身上的衣服着实过于高调,尽力压低存在感的他偶尔还是会被注意到,尽管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躲藏,依然忍不住皱眉。
“原主这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顾瑾无奈叹气,真是,不说过于奢侈的绫罗绸缎,现下家中细软干净的棉布应有尽有,偏生脑海深处的那股执念,只喜欢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只要顾瑾身上的衣服不是破烂的,乖巧蹲着的执念立刻就要造反,在顾瑾的脑海里打滚闹腾。
“行……停下,我把衣服剪烂再穿总可以了吧。”顾瑾捂着额头,牙齿紧咬说道。
这还差不多。原主的执念再顾瑾的脑海里得意洋洋的晃了一圈,满足的看着顾瑾身上的衣裳重新变成他熟悉的模样,才慢悠悠的找了个角落蹲下,进入安眠。
这种事情来上两三回,顾瑾便是再不喜欢现在的装扮,也得将新作的衣服剪破了再穿。
而愈是如此,顾瑾看着尚未开张,但仍显得干劲十足的报社,和虽然一开始不情不愿去认字,到后来尝到了甜头,开始乐在其中的一众乞丐们,眼眸越发幽深。
他倒是要看看,这点穿破烂的执念还能再未来绫罗绸缎的攻势下抵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