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怕爷爷奶奶担心,她也没有哭。
现在她忍不住了,终于放心地哭起来。
“小鱼老师真的很好,很温柔,”她哭着:“为什么不能获得一点幸福?”
“她只有两个亲人,都死掉了。”
“她那么厉害,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是她的生母把肾给了她的婶娘,她生父全家用这个来绑架她,让她养家!”
“可是,明明那个肾,也没有救活她的婶娘啊!”
潘敬泣不成声:“她还得供奉着她婶娘和梅梅姐的坟······”
隋汉安静听着小姑娘哭。
几座坟里的香火,和一个肾,将一个年轻姑娘绑的严严实实,没有半点生路。
等到潘敬哭声小了一点之后,隋汉温柔开口:“敬敬,这位齐老师的遭遇确实让人难过。我也明白你的伤心,但是有些东西,我刚好有些涉猎。想把数据读给你听一下,希望你能把这些告诉那位齐老师。”
隋汉的室友是学生物的,他们聊天时,隋汉听闻过一些。
在潘敬哭泣时,隋汉已经用电脑发了消息给室友,得到了相关资料。
潘敬安静下来,听隋汉读资料:“肾脏的配型,主要有四个层面。第一就是血型;第二,PRA要阴性,群体反应抗体正常值10%以上;第三个配型是淋巴细胞毒,要交叉配型;第四个配性,HLA配型,就是人类主要相融性抗原。”
“只有都相匹配的情况才能做肾脏移植。”
“无亲缘关系者,”隋汉停顿了一下:“肾脏完全匹配的概率非常小。”
潘敬沉默了,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
“隋叔叔,你是说,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移植肾脏?”
“从数据来说,这个概率比较小。并且有些时间,其实和临床略微有些出入。”
“我建议这位齐老师可以去医院查询下相关记录。”
“恩情是要报答的。“隋汉说:“但是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那这份恩情有些过分沉重。”
“我一直觉得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什么。”
“没有回报,却付出太多的东西,是很愚蠢的事情。”
“我并没有说这位齐老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如果事件存疑的话,最好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
“亲者痛,仇者快的话,想必她亲人的魂魄即使在土地里,也不会真的获得安宁。”
挂了电话后,潘敬洗好脸,换了校服。在镜子前调整好表情,看起来精神十足。
她在桌子上留了个小纸条:“奶奶,我没有不舒服了。我去上学了,晚上见。”
想了想,她又在纸条上留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齐鱼是个很坚强的人。
即使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把最痛苦的记忆翻出来重温。
晚上的夜风很凉,她却如坠火山地狱,煎熬了一整晚。
但是今天的齐鱼,看起来仍然是那个温柔有元气的小鱼老师了。
张红娟来上课了,她也不太精神,特别是上数学课时,她没有勇气抬头看小鱼老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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