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鱼用力闭眼,眼睛里的水光都憋回去,语气冷淡:“爸,弟弟用着我的钱去最贵的夏令营,穿县城最贵的衣裳,我在外地睡车站。我们都是你的孩子!”
齐爸本来有些心虚,听到齐鱼提到了弟弟,一下子理直气壮:“你弟弟去夏令营怎么了?他班里有人去了,他不去,以后万一被人看不起怎么办?你当姐姐的,怎么连弟弟都不心疼······”
齐鱼强硬拒绝:“你走吧,我没钱!”
齐爸已经被气晕头,气势汹汹把袖子捋上去:“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和前年一样,去你们单位闹,前年我闹过,你导师不敢让你读他的研究生。”
“这次我要是在你单位闹了,看你领导还要不要你!”
齐鱼愣住,心脏一阵阵抽痛。
逃不开。
永远逃不开。
就这样和一家子吸血鬼绑在一起。
齐鱼想到了大四临近毕业时,因为打工被骗,半年没给家里邮钱,父亲和母亲来学校闹,站在教学楼门口,嚎哭这告诉所有路过的人,说她不孝。
导师怕惹麻烦,委婉拒绝了她读研的申请。
那时候,她绝望地站在楼顶。
现在的齐鱼,恍恍惚惚又回到了那个时刻,好冷啊······
潘敬握紧了手。
父母的爱是她心里很深很深的珍藏,因为记忆过于模糊,而加了更加美好的滤镜。
这个男人不配当小鱼老师的爸爸!
他是在践踏这世间极美好的东西!
齐鱼站在路灯下,孤零零的,身体瑟缩。
顾隽和张红娟也看懂了,都非常生气。
潘敬轻轻拍了拍顾隽和张红娟:“别怕。”她怕小鱼老师想不开,没时间解释了。
顾隽:?怕什么?
潘敬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忽然,两眼一翻,身体无力,一下子倒在地上。
张红娟冲过去,吓到失声:“敬敬!你怎么了!”
齐鱼和齐爸都被吓了一跳。
潘敬悄咪咪对着张红娟眨了下眼睛。
张红娟:······
顾隽冲过来:“敬敬!敬敬!”
齐鱼跑过来:“这是怎么了?”
齐鱼把潘敬抱在怀里。潘敬呼吸微弱,眼皮颤抖,却睁不开眼睛,手脚都在抽搐。
顾隽吓到带着哭音:“敬敬,你怎么了?”
张红娟调整状态,尽量扯着嗓门:“敬敬!你会不会死掉?”
顾隽一愣,心里涌出无限害怕:“敬敬!”他疯狂嚎哭:“敬敬,你不要死啊!”
场面非常混乱,齐鱼抱起来潘敬,往医院跑。
齐鱼的爸爸看着这个混乱的场景,想伸手拦住。
张红娟走到他面前,挡住他,让齐鱼抱着潘敬跑过去,顾隽哭着跟了过去。
“叔叔,您也看到了,今天齐老师确实有急事,”张红娟对齐爸说:“我们都是齐老师的学生,如果学生出事了,齐老师也得惹麻烦,工资没了,说不定还得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