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上午的事,林虞再不敢让旁人给陆悯煎药,她换了一身利落的窄袖衣衫,亲自去了厨房。
则阳候虽然极力想遮掩吴妈妈刺杀陆悯的事情,但人多嘴杂,到底还是没遮住。事情传到文府,文青山当时就坐不住了。
不管林虞心里有没有陆悯,只要陆悯是她的夫君,她就会竭力护着他。林虞身娇体弱,吴氏又是个彪悍的,也不知她有没有被吴氏伤到。
文青山起身向马厩走去,他得去看看林虞,只有亲自确认她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
看着文青山急匆匆的身影,陆氏赶忙上前拦住他。她愠怒道:“你要去干什么?”
文青山有些心虚,他总不能告诉母亲自己觊觎舅母,忧心舅母的安危,这样难堪的话他说不出来。他面色微变,吞吞吐吐道:“舅父被吴氏刺杀,也不知有没有受伤,我得去看看舅父。”
陆氏嘴角下沉,一巴掌拍在文青山的背上,文青山是她一个人拉扯大的,他心里在想什么,断不可能瞒过她。陆悯性子冷漠,阴鸷乖戾,文青山平时避之唯恐不及,又如何会上赶着往他身边凑。
文青山担忧陆悯只是个由头,他真正惦记的人是陆悯身边那个狐媚子林虞。莫说陆悯不会放任他人觊觎他的妻子,就是长公主也容不得文青山再与其他女子有牵扯。
陆氏恨铁不成钢道:“青儿,你就忘了林虞吧,她现在是你正经的舅母,你去见她一面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徒增烦恼,毫无用处。你想想卓成公主,她若是知道你心里还藏着别的女人,定不会轻饶你的。”
“卓成公主钟意你,自从与你好了以后,就把公主府那些面首尽数散去了。她对你一心一意,你可不能负了她。上午公主还派人过来,说晚上要来府里看你,你得待在家里等着公主,可千万不要到陆府徒生事端。”
陆氏将利害摆在文青山面前,希望他能理智一些,没想到他不仅没听进去,反而呵呵笑了起来,笑完以后,他抬眸看向陆氏,正色道:“母亲,我是大瑞三十二年的一甲进士,殿试以后,被圣上亲封为探花郎。
我十年苦读,就是为了堂堂正正的走仕途。哪怕不靠家族,不靠他人,也能博一个光明的前途。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谄媚惑主呢?我不是下九流,我是文家嫡子,是读书人。”
林虞陪葬以前,他深受陆氏的影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不妥之处。后来林虞进了陆悯的陵墓,他才恍然大悟。陆氏要他走的路不是正途,他所做的事猪狗不如,可惜为时已晚。
文青山恨自己,是他亲手把自己所爱送走,他已经害过林虞一次,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涉险。
陆氏目瞪口呆,没想到她苦心筹谋,儿子竟不识好歹,刚想要接着训斥文青山,没想到他已从她面前走过,打马向陆家而去。
凌园的下人不侍其主,反而为外人所驱使,林虞已将他们尽数驱赶。此时园内只有芫荽和探亲归来的王来,芫荽正在屋内陪林岁玩耍,王来正在酣睡,文青山径直就进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