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幽幽道:“姑娘冰雪聪明,不想救我家殿下和西疆数万百姓就直说,大可不必在这儿跟我装傻。”
“?”白桥刚准备反驳自己没装傻,齐同鹤大可不必阴阳怪气,但脑中灵光一闪,却陡然明白了关键。
——祁景闵。
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出征,东都之中只剩祁景闵一人,哪怕他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谋逆被下狱,可毕竟徽晟帝已经被皇后一党挟持,想做些什么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大可用粮草扼住两个弟弟的喉咙,叫他们拼命御敌后,死在关外。
可这样,会死多少边疆百姓,他并不在乎。
渣滓!
饶是白桥再如何知道那是男主,也不由骂了一句狗东西。
可目光再转回眼前的信纸,心中却陡然一沉。
若祁景闵真是这个打算,那若她帮了忙,分分钟会被千刀万剐吧。
“姑娘不肯?”齐同鹤看出白桥面上的犹豫,冷笑出声:“我早先便说,公子怕是看错人了,可他偏不信呢,孤身一人去了西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救黎民苍生,如今总该死心了。”
白桥抬眸冷冷瞧他,“掌柜的倒也不必使这激将法。”
“哦?怎么,难道我说错了?”齐同鹤一脸欠揍,“当年那个口中说着为了淮南百姓安居乐业执意清淤的小姑娘,不过只是为了权势罢了。”
淮南,清淤。
白桥牙关咬紧,却控制不住回忆涌入脑海。
坐在父亲脖子上找妈妈的小姑娘,还有失去妻子后连擦擦眼泪都力不从心的男人。
江都城的万家灯火,在去岁冬日凌汛时都未曾熄灭的灯火。
是真的很美啊。
白桥张了张嘴,垂眸低声问道:“随军的粮草,加上西疆驻地的存粮,能撑多久。”
齐同鹤神色不动,紧盯着白桥道:“十五日行军,十五日守城。”
白桥沉默了。
齐同鹤最终没有直接等到答案,白桥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接下来的几日里,她专心致志地投身于照顾白晓,似乎全然将这些事忘在了脑后。
齐同鹤心里焦灼得不行,可展开手中的纸条
——“我信她。”
“孽缘啊。”男人起身望向窗外,幽幽叹道。
而这一瞧不要紧,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连接着宫城的长街尽头突然出现一队熟悉的队伍,一瞬间将齐同鹤带回了一年前那日——吏部尚书之子秦知州来荒唐提亲那日。
不,不是秦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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