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要在他心坎上捅个对穿的答案。
屋里的静默似是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白桥终于咽了口唾沫,尽量义正言辞地开口道:“为了权势。”
权势?
祁长廷愣住。
为了权势,怎么可能是为了权势?
她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三皇子了吗,那为何还要想方设法躲开他,他不比那叶浣强?
不,等等。
祁长廷难得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团浆糊。
所以他现在还是齐公子?
因为齐公子只是个小喽啰,所以她才想离开?
那,那……
祁长廷只觉得心口有一团火熊熊烧起来。
若她只是为了权势,他大可给她这世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待得日后得登大宝,那一人之下便也不必做!
祁长廷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拐到这个方向上的,但有一日会失去面前这女孩的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的四肢百骸。
这恐惧已经肆虐了一整个下午。
不,或许从很早以前开始,从送她扇子,送她地契,从入东都诱她进乾方,甚至从更早,不惜一切代价从祁景闵那里藏好她,这恐惧便已经在他心底扎根。
他就知道,以前她说的那些都是哄人的,瞧吧,一有机会她便想走。
这样的姑娘,耀眼如骄阳的姑娘,他要怎么样,才能留得住她。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胃腑的病灶似乎也察觉到这具身体的异常情绪,愈发叫嚣。
祁长廷深吸一口气,在女孩坐着的小榻前半蹲下身子,把烛台放在了身旁的矮凳上。
这个角度,白桥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脸。
“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白桥一眼瞧见他满头薄薄的冷汗,有些不安。
然而祁长廷只是定定瞧着她的眼睛,说出了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
不就是想要权势吗,好啊。
“那我娶你。”
明媒正娶,皇子妃。
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他不知道白桥为何会厌三皇子,但她也说过喜欢他,或许只是有什么误会,等娶了她,两人屋里面总能摊开了说清楚。
诚然,现在做他的妻子或许会有些危险,但他现在有乾方,有她,他能护得住她,只要……
只要她不主动离开。
不要像今日只身前往顺义侯府,还同叶浣签下那混账契约一般,
主动离开。
话出口,少年却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的轻松,他攥紧了小榻上的锦被,过度的紧张已经让胃部痛得近乎麻木。
等一个答案。
*
白桥是懵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