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骂骂咧咧的归家途中,祁长廷找了一波流民,将他暴揍一顿,扒光了衣裳扔在深秋的巷子里。
却未曾想,这家伙是真蠢,竟还敢来!
少年眸中杀意暴涨。
而秦知州只是打了个喷嚏,便趾高气昂地让小厮拨开人群,抬头挺胸地迈上了乾方门口的台阶,清清喉咙:
“我乃……”
砰!
一道黑影自天而降,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眼看他要开口,眼看他闭嘴了。
秦知州懵了,瓷器破碎的巨大声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青年半晌才惊醒一般踉跄着退开两步,哆哆嗦嗦地低头去看。
土红色的瓦片,足有成人手掌大小,自近三丈高的飞檐顶落下,擦着他的头皮,在地上碎成了一滩渣土。
秦知州毫不怀疑,如果方才他站的位置再错那么半寸,眼下地上可能就不只是碎瓦片,还有他五彩斑斓的头盖骨。
“刺客,有刺客!”秦知州后知后觉地鬼哭狼嚎起来。
四周家丁赶忙一拥而上,顶着刺眼的阳光往乾方楼顶死瞧。
却完全没发现有人动手脚的迹象。
天,天罚?
这乾方柜坊的齐姑娘难不成还真是虎仙子下凡,不容凡人亵渎的?
人们心中第一时间冒出了相同的念头。
秦知州面色惨白。
他,他可是吏部尚书之子,前些日子听闻家中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打算把一部分在盛和的存银,到期后转到息子更高的乾方来。
于是他打算借花献佛,给小娘子施个恩,顺便抱得美人归。
甚至为表重视,他还规规整整地带了一大箱聘礼来。
对方长得再好看,也不过一个商户之女,他已经给足了面子。
可老天爷似乎不大开心。
人群边缘,捏着扇子的少年轻轻动了下手指,眉间闪过一丝阴骛和可惜。
乾方雅间,女孩飞快地将自己抱着薄荷盆栽的手从窗外缩了回来,面带愕然。
好家伙好家伙。
难不成真的老天有眼,这般油腻的普信男,有神仙看不下去,替她出手了?
一旁的齐同鹤:“……?”
这姑娘怎地这么莽?!
男人目光飘过那盆幸免遇难的薄荷,以及秦知州的脑壳,抬手擦掉额上的冷汗,硬着头皮道:“你初入东都不认人,但那可是吏部尚书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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