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乾方的处境,跟半年前正相反——想借银的人络绎不绝,存银的规模却遇上了瓶颈。
古代商业落后,银两流通滞涩,导致各个地区的银两总量其实是有限的。
而东都的银两,留在商户手中的几乎已经被乾方和盛和瓜分完毕,其余的便是官员手中的,和皇帝手中的。
别说什么一品大员的俸禄都不够养家,哪儿来的余钱放进柜坊生财。
那些京郊的庄子田地,绕几个弯,最后还不是尽数在那几个人手中么?
哦,除了常大人。
常大人的穷可不是装的,这也就是他没有子女,否则养养儿子姑娘,还能不能这么清廉就说不准了。
但除去这些个例,古代士农工商的阶级是钉死了的,尤其是东都,大量闲银都攥在高官手中,她却没有门道接触这些人,只能望银兴叹。
“啧。”女孩想到这里,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虽说她是ATM机,但那家伙也不能全靠她吧!
这么好的皇子身份,好歹做个表率?
就算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他也可以一碗水端平,在盛和和乾方都存一些嘛!
可恶。
她应该怎么暗示,才能自然又不做作地让那人主动帮她宣传一下呢。
不,为什么还要她暗示?
他不是很能猜她的心思么?这乾方可是他的,怎么能一主观能动性都没有!
女孩越想越气,重重将茶杯放下。
这时,门外刚好传来伙计唤她的声音。
“先生,二楼又来客商了,您……”
“这就来!”
白桥高声应下,唇角挑起一丝冷笑,怀揣着不是从何而来的怒气,感觉自己又可以大战三百回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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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空旷的大路上,一架驶向外城的马车里传来一声喷嚏。
何成回眸瞧了一眼,小心问道:“主子可是有些冷?马上要入冬,正是换季易病的时候,要不要属下抓些药来预防风寒?”
天知道何成说出这话时心里多忐忑。
过去这么多年,祁长廷因着胃病从不喝药,莫说预防,就是真染了风寒,也只能硬生生扛过去。
马车里静了一瞬,而后传来一声矜持的“嗯。”
何成笑着应下。
喝不喝是一回事,能答应开药回来便已是极大的进步。
而这一切都要多亏了白姑娘呀!
显然,车里那人同他想到了一处,很快又补充道:“给乾方那边也送一份。”
何成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正要应是,那人突然又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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