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后院通往前院的那扇月门,那门甚至都没有门扇,却是她身为女子此生都不可逾越的一道门。
她又有将近一年未见那少年了,自从去岁得了他的及笄贺礼,她便再少有机会见他。
往年在宫中或许还多少能有几次偶遇,可这一年却完全不见他的踪影。
不过叫她欣喜的是,少年像是突然又寻回了少年时的几分锋芒,只是聪明地将那锋芒用浑圆的蚌壳包裹。
短短一年,他得了圣上信重之名,太后纯孝之赞,前几日居然还领了东都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
她身为朝中重臣嫡女,如何能不明白这位置意味着什么。
而相比之下,这一年的祁景闵却全然没了那么亮眼。
有一瞬,叶浣甚至恍惚回到了幼时学堂,那少年神采奕奕地笑着,将自己的兄长辩得无话可说。
他本就该是这般耀眼的,过去果然不过是在藏拙。
如今好似蒙尘的明珠开始逐渐洗去铅华,熠熠发光起来。
那么,他是为何而变的呢?
终于开始对那个位置有兴趣了吗,还是……
叶浣自幼与祁长廷相识,再了解不过他。
既然他是故意藏拙,那么就说明他眼下有了足够的把握崭露头角。
这把握是什么,又或者是谁?
叶浣想起那个眼下在前院温和笑着游刃有余的少年,不由面色有些发粉。
他这是,决定争取她,争取丞相府了吗?
叶浣自认与皇宫、包括皇子之间都是叶府的利益牵扯。
可祁景闵势盛时,她心无波澜,如今祁长廷后来居上,她心中却产生了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骄傲,以及期待。
去岁祁长廷放下了礼物便匆匆离去,听闻今日他会在叶府一直呆到宴席结束。
若是她能去前院……
可这世间女子,又有几人敢离经叛道呢。
“浣浣?浣浣!”
“……”叶浣手指微僵,回过神来,而后瞬间收敛好了一切情绪。
“怎么了?”她笑着问道。
“乾方柜坊啊,”方才唤她的小姑娘兴致勃勃道:“浣浣也觉得那女子与东都格格不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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