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何成微愣。
小五,祁长廷五年前从雁门关捡回来的孩子,脑子机灵,还有些身手,便收作了暗卫,后来放进乾方,好像同白晓关系很好。
然而少年此时却是满身狼狈,正从墙边艰难地起身,从瘫坐换成跪立的姿势。
他唇角有未干的血迹,声音嘶哑,脖颈上还有明显的淤痕。
殿下,竟然动手了吗……
他知晓主子从不喜亲手沾染血腥,因为嗅觉太灵敏,总会闻到。
何成咽了口唾沫,垂下目光不敢再乱看。
——萧晖此前想得一点不错。
他数月都寻不到线索,正是因为乾方的伙计都是暗卫出身,将各种痕迹清理得干净。
白桥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他们也会事先排查四周。
而这次会被发现,就是因为小五放了那人靠近。
“殿下,三棠药铺就是祁允政的暗桩,我都是……”
小五还想争辩什么,声音却戛然而止。
书桌旁,少年漆黑的眸子仿佛会吞噬所有光亮,漠然地瞧着他。
小五喉头动了动,多年行走生死之间的直觉爬上天灵盖,瞳孔骤然紧缩。
主子真的生气了,要杀人。
不行,他大仇未报,不能死!
然而那人只是淡淡道:“去禁军吧。”
地上的少年浑身一震,竟是不用死的吗?
那!
他反应了一瞬,而后立马撑着身子跪立起来,嘶声道:“主子如何罚我都行,别赶我走。”
然而祁长廷再也没有回头。
于是他又转向还没离开的何成,抓住了何成的裤脚。
“大哥,你帮帮我,我……”
“别说了。”何成打断了面前人的恳求,目光复杂,“你这般,如何留在主子身边。”
“为何不可!”少年急红了眼睛,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哽咽,“那三棠药铺分明就有问题,九成的可能是那祁允政留在东都的暗桩,我也是为了主子!”
“小五!”何成冷声喝他。
青年顿住,怔怔望向这个将自己从生死线上一次次拽回来的兄长。
“我知晓你与二皇子有旧怨,但五年前主子在雁门救你,便问你,暗卫不需为他好,只需服从命令,能否做到。”何成抬腿,将布料从他手中挣脱,冷声道:“你怎么说的?”
小五身子一震,足有数个呼吸,终于颓丧地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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