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下碰巧又有人唤月兰。
“月姑娘,这花生米实乃人间绝味,烦请姑娘再赏一碟!”
月兰以往做丫鬟,都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来了乾方跟着白桥学了账务,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这般夸赞尊重她,十分激动。
白桥摆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放她又去了厨房。
可独自进了屋的女孩却有些发愁。
她个小穷光蛋,有什么东西能让堂堂皇子看得上的?
乾方的地契?
啧,她怕不是想吃打。
白桥左想右想,目光扫过自己一贫如洗的小屋,最后定格在书案角落的锦盒上,眸子亮了亮。
贵重的东西她没有,但新奇的东西却有一件。
盒子是她还在江都时特地买来的,见着的第一眼便觉得很配她。
后来有了羽毛笔,便时刻将笔收在其中。
此前那少年便好奇要来看过,如今她将此物送他,想必能叫他心情好些。
“白姑娘?”何成在外面催促。
“找到了找到了,马上就好。”白桥翻箱倒柜地又寻来一根淡蓝色的丝带,在锦盒上打了个象征生辰礼的蝴蝶结。
完美。
女孩儿满意极了,捧着盒子出了门,郑重交到了何成手中。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白晓的唤声。
有了醉酒的前科,白晓果然还是不放心,上来寻她了。
白桥虎躯一震,仿佛已经听到了白晓得知她送礼物给祁长廷后的碎碎念,匆匆给何成做了个揖,跑掉了。
——完全没有发觉何成僵硬的面色。
黑暗里,一身淡蓝色长袍的少年自拐角现出身形,从侍卫手中抽出了盒子。
重量,纹饰,与他送出去的那个一模一样,只多了一个淡蓝色的,蝴蝶展翅一般的漂亮布结。
修长的手指小心将布带拆下,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把折扇。
——他花了两年时间,耗费无数心血,一点点亲手装起来,藏了不知多少保命暗器的折扇。
他红着耳根送出去,可她半分不稀罕。
少年唇角努力想往上挑一挑,最后却无声垂了眸。
“殿下,我们……”
“走。”
少年打断何成,重新捏住了扇子,硌得指节泛白。
他转身,步子迈得飞快,像是在逃。
可待得行至柜坊门口,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辕,却又猛然停下。
少年更加用力地捏紧了折扇,脑中尽是那夜屋顶,唇间温润的女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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