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同鹤当然拒绝。
于是盛下了最后通牒,给他十日考虑时间, 若不肯降,便准备迎接来自地头蛇的怒火吧。
盛言出必行,五月十五依旧等不到乾方的投诚后, 正式贴出了告示。
打今儿起, 盛也开始经营存银放银的活计,而且,盛给存银的年息是四分利,比乾方多了整整一分。
而外借银两收取的月息为两分七厘, 比乾方少了三厘。
既然阴谋诡计不管用,老大哥想按死小弟最粗暴的办法便是一力降十会, 盛在东都数十年的积累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不见的硝烟弥漫在东都唯二的柜坊之间,不见刀光剑影,只见白花花的银两流水一般地送上战场。
当然,商户们是乐见其成的,竞争往往能带给花钱的人更好的境遇。
甚至老狐狸们早已料到这一日,送去乾方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家当,就等着盛出手。
于是肉眼可见的,迈进乾方门槛的存银商户锐减,而盛那边,哪怕不知道那些人怀里究竟揣了多大的数字,看上门的人数装束,也知道那是个可怖的数字。
这日晌午,用午食时,乾方终于拿到了一个相对具体的数额。
这些日子负责探听消息的伙计一脸沉凝,伸出一个拳头,然后展开。
“五……十万?”有人接话。
此人原本想说跟乾方一样的五万,但想了想还是没那么厚脸皮,于是加了个十。
“非也,”那伙计摇了摇头,缓缓道:“是五百万。”
“噗!”屋里当场有三个人喷了茶水。
就连白桥也微微挑了下眉。
如此之凶,这是开足了马力,来者不拒啊。
“那,怎么办?”大家面面相觑,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颓丧的神色,然后齐刷刷地望向了白桥。
——齐同鹤眼下已经成了他们心中的二把手。
男人眼角抽了抽,轻叹一口,也瞥了身旁的小姑娘一眼。
幽幽道:“白姑娘有何高见啊?”
白桥轻蹙了眉头,陷入思索。
五百万两,年息四分,折成月息便是三厘还有余,每月仅利息支出便需一万七千两,加上伙计们的工钱食宿、保管银两的镖师,还有那么大一幢铺子的养护,成本至少要三万两。
盛得放出去多少存银才能维持下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真的敢放出那么多存银吗。
缓缓抿完了一盏茶,白桥终于若有所思地抬了眸子。
“接下来的两个月,来乾方的存银的人必定会减少,六月末的目标是二十万两,按放出去七成的话,我们一个月大概会有六千两的收益。”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有人讷讷道:“六千两,这么多人还有铺子,养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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