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廷与祁景闵皆混在人群中,接受众人恭维。
毕竟两位皇子年纪都到了, 快要到了娶妃或是纳妾的时候了。
可有心人却发现, 三皇子今日全然心不在焉,说着说着话便开始不动声色地走了神。
有人自作聪明, 上赶着献殷勤,问及三殿下是否是最近为了祭祖大典操劳过多,应保重身体, 多补补身子云云。
按理说只是客套, 可谁曾想三殿下一听这话,竟笑着接了下来。
“最近确实太累了,那本殿便先行告辞,诸位大人且随意。”
祁长廷说完便跑, 丝毫没有给众人挽留他的余地。
方才开口那人神色讪讪,被周围其他同僚盯得满面通红。
祁长廷并不管那些蝇营狗苟的官员们如何, 少年登上马车,难得放纵自己,瘫靠在了椅背上。
唇角忍不住漾起淡淡的笑意。
他缓缓抬手蹭了蹭自己的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昨夜里的荡人心魄。
女孩额上好似水中捞出的月,熬成了一块暖玉,印在他心口最熨帖的地方。
只是可惜……
少年面色又有几分恍惚。
一念之差,他未曾触及那真正摄他心魄之处。
不知……
不知会是何等感觉。
亦不知,他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得她主动垂青。
“殿下,我们去哪儿?”何成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祁长廷顿了下,想说去乾方柜坊,话未出口,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蹄铁也是有讲究的,用料不同、所配的马匹不同,声音亦大不相同。
少年唇角轻抿,咽回了还未出口的话。
“长廷?怎地今日坐了马车,不曾骑你那匹乌骓吗?”令人厌恶的声音自车外遥遥响起。
敢大庭广众之下唤祁长廷名字的,只有祁景闵了。
青年端坐马上,比马车还高半个身子,居高临下地瞧着马车,眸中尽是蔑笑,还有一丝打量。
他这弟弟回了东都倒是安分得不像话,只是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呢?
然而车内人并没有理会他。
祁景闵面色有些难看,声音却依旧听起来兄友弟恭,“长廷?”
车内依旧无人应答,祁景闵面上挂不住了,他从马上微倾了身子,便要以手中折扇挑起帘布,却在这时变故陡生。
他身后靠得最近的那名侍从的□□坐骑突然嘶鸣了一声,高高扬起前蹄,疯狂跳蹿起来。
整个车队乱成一团,惊马坚硬的蹄铁落下,竟正冲着祁景闵的脑袋。
“殿下快闪开!”侍从们肝胆俱裂,上前扑救却不及,更不知祁景闵因方才探身挑帘,重心偏移,腰上根本使不得力气,竟直接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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