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实在是鼠目寸光啊。”
众人越说越来劲,可坐在上首位的青年却始终垂着眸子没动弹。
他早早退了宫宴,难道就是来听这些蠢货说嘴的吗?
祁景闵微微掀了下眼皮,扫过下面这些丑陋虚伪的脸,唇角轻挑。
这些人口袋里有多少银子正打算偷偷往乾方怀里塞,真以为他不知道么?
行啊,去吧,都去吧。
他倒要瞧瞧,盛和都做不到的事,那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乾方凭什么敢下手。
祁景闵轻轻动了动手指,旁边立马有人迎了过来,俯身倾耳。
他微微偏头吩咐了两句,侍从应是,肃着脸离开了。
青年眸中闪过阴骛的光。
且看那乾方柜坊有没有本事兜住他的手段。
*
与此同时,乾方柜坊的气氛却与盛和截然不同。
一众人其乐融融地在后院围坐一桌,烧着炭火吃年夜饭。
饭菜是伙计们自己做的,居然还色香味俱全,白桥再次感慨男主招揽人才的奇特标准。
过去三个月,是他们最忙的三个月,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赶在年前将乾方这艘大船推进了河道里,只待来年开春,正式扬帆起航。
“来,我代表大家,敬白姑娘一杯!”齐同鹤朗笑着率先举杯,与白桥的杯子轻轻一碰,仰脖便干了下去。
齐同鹤是长辈,哪有长辈敬小辈的道理?
白桥也笑着打算敬回去,毕竟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五岁小女娃,想当年酒量也是很不错的。
可一旁的白晓立马蹙起了眉头。
他正准备起身,替白桥挡了这杯酒,女孩的动作却突然顿住。
“那是不是,齐公子啊。”白桥忽然眯着眼睛,朝一个方向瞧了过去。
众人闻言一愣,也都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白桥:“?”又是幻觉?
她放下酒杯揉揉眼睛,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新年就该有新气象,幻听幻视什么的得有个结果。
白桥还是在白晓十分不赞同的目光中敬了齐同鹤一杯酒,然后便说有些冷,要回屋拿件披风。
月兰赶忙起身说她去,小丫鬟那日早晨好奇,跑去看楼下的热闹,错过了白桥醒来的时辰,一直十分愧疚。
“没事,我自己去,不许跟过来啊。”
白桥一把将月兰按回到座位上,朝着藏在阴影中的小楼后门走去。
白晓从没见过妹妹喝这种高度曲酒,有些担心,却被旁边一名同他关系很好的伙计揽住了肩膀。
“没事啊,白姑娘喝得潇洒,一看就是老手。”
“可是……”白晓还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