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得发光的小芽颤颤巍巍地从泥土里挤出来,与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叶片摸上去软乎乎的,让白桥心都化成了一滩温水。
她忍不住心里又叹一声要命。
这家伙怎么这么会送礼?简直戳在她心坎上啊。
任由白桥再怎么说服自己这也是一种年终奖, 她还是不由地觉得祁长廷对她的关注越界了。
这就像是你一直用着的水乳没货了,结果老板突然想方设法搞来一瓶, 还直接让人放在了你的新宿舍里。
就……有点儿惊悚。
而就在这心虚的当口上,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还有白晓的声音。
“阿桥?睡了吗?是我。”
白桥:“!”怎么这时候过来!
她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便捧起那盆祁长廷送的幼苗,想把它藏起来。
然而大约是屋内的烛光将她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白晓居然发现了她就在窗边, 却没给他开门。
“阿桥?”白晓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月兰也奇怪地望着自家小姐。
白桥闭了闭眼, 只得硬着头皮将小薄荷放回的原处,打开门将白晓请了进来,暗自祈祷他不要注意到这盆新来的小薄荷。
然而,命运这该死的东西大约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白晓此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就是问问妹妹住得习惯不习惯,怕她和月兰两个小姑娘觉得哪里不方便也改动不了。
而且当初在江都的时候, 他对于白桥的陌生便起于这盆薄荷和那支羽毛笔,于是没一会儿就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盆幼苗。
白桥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掌心直冒汗,根本不知道若白晓问起她要怎么说。
“呦,好可爱的小家伙,跟旁边这个都是薄荷吗?”然而白晓只是这样道。
白桥心惊肉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月兰便赶忙开口救场:“好像是齐公子找人养的呢,他好像也喜欢这薄荷的味道。”
白桥:“……”
那一刻她险些探手去捂月兰的嘴。
她心惊胆战地等着白晓的追问,然而白晓只是点点头,“喔”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回头我也想去讨一盆呢。”
毕竟这是妹妹喜欢的东西,他也想试着了解一些。
白晓又在屋里呆了一会儿,确认白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便离开了。
而月兰自从来了东都,也拥有了自己的小屋子,就在白桥隔壁,伺候白桥洗漱过后,也离开了。
屋里恢复寂静,女孩默默瞧着那株幼苗,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无论是白晓还是月兰,似乎都没有觉得这盆幼苗有什么大不了,唯有她……
这并不是一瓶带有私人性质的水乳,而是一瓶矿泉水,因为当初是她推荐给老板的,而老板也很喜欢,所以自己买的时候也顺便送了一箱给她。
是啊,这不过是一株无足轻重的薄荷罢了,若她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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