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桥端起茶杯,喜滋滋地抿了一口。
齐同鹤这厮性格不好,煮的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齐同鹤见她打喷嚏,冷笑一声,脸上写满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白桥:“……”
她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他计较。
柜坊事务分内外,各种文牒账目是内,也是核心,白桥今日跟着齐同鹤便是在熟悉这些东西,而白晓则跟着柜坊伙计熟悉柜坊的对外事务。
忙了大半天,才歇上这么一会儿。
光喝茶无趣又尴尬,白桥就跟齐同鹤说了说当初江塘柜坊的事。
当初她建议江塘柜坊收取商户存银再借出去收利,如今也同样建议乾方柜坊这么做,甚至建议乾方今后要将重心逐渐转移到这上面,而不是单纯只收保管费。
当然了,说起这件事,也是因为听闻当初某人也给江塘柜坊写了一份方案,想从江掌柜手里借钱,但是……
铩,羽,而,归,呢。
齐同鹤看到白桥嚣张的表情就来气。
可幸存不多的理智告诉他,白桥说的可能真的是乾方未来的出路。
“怎么样,齐掌柜,事实胜于雄辩,我说服你了吗?”女孩儿笑眯眯地问他。
他沉默一瞬,而后驴唇不对马嘴地问:“公子他,确定准备好了吗?”
白桥挑眉,唇角挑起恣意的弧度,“我坐在你对面,这还不够说明一切么?”
齐同鹤:“……”
哦老天爷快收了这个时刻都要翘尾巴的花孔雀吧!
齐同鹤深吸一口气,“好,那我们就来说说你这个方案。”
男人认真起来,言辞犀利,“你是想聚集商户们富余的存银,再放给其他缺银商户,对吧?”
白桥颔首,补充道:“乾方会给存银的商户分一部分放贷得来的租子。”
齐同鹤摇摇头,“这想法确实新奇,但在东都,可行性有待商榷。”
白桥不急,耐心等他说。
“你初来乍到,可能不清楚东都的形势。如今东都城里虽然没有柜坊放贷,但已有三家大典当行,都是老字号,背靠朝中官员。”
“典当行是人们抵押物品换银两,乍一看同你所说的放贷不一样,但究其根本,都是给急需用钱的人解燃眉之急,所以乾方若也经营起了放贷业务,必定会抢走典当行的一部分客源。乾方在东都既没有资历也没有靠山,拿什么跟那些典当行斗?”
齐同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让白桥都为之汗颜。
背靠皇子了还叫没靠山,这东都还能有多少商户叫有靠山?
当然,白桥很好地藏住了自己的神色。
她食指敲着茶杯略微思索后道:“但据我所知,典当行通常针对的都是个人?比如谁家揭不开锅了,拿妻子的嫁妆去当些银子来买米,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