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菱眯了下眼睛,抬手拨弦,试过音后细长纤白的手指拨动琵琶弦,指若青葱,起伏抬动间泠泠清曲从指尖流淌而出。
初时便灵动,没有丝毫滞涩。
他半抱着琵琶,眉目如画,润泽红唇弯起一点,很快抿起。
像是一只刚做了坏事的小狐狸。
郑嘉央目光落在他面上、指尖,左手食指轻轻敲在桌上,跟着打节拍,敲了不短时间,都没听出来这是什么曲子。
调子很平,只是偶尔长偶尔短。
细听起来不是什么精妙的乐曲,甚至简陋,只是他弹得好琵琶也好,听着很舒心。
单以菱很快弹完,笑眼弯弯,“知道是什么吗?”
郑嘉央虽不精通乐理,但她涉猎极广,对什么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只是这曲子……耳熟,但就是没想起来。
“你再弹一遍。”
“我也觉得你需要多听几遍,”单以菱手放在琵琶弦上,“皇上可听好了,若是这遍再猜不出来……”
她需要?
郑嘉央又靠回硬枕,“如何?”
单以菱抬起眼睫想了片刻,“现在没想起来,等想起来再说。”
重新开始弹起琵琶。
郑嘉央姿态随意,但这次听比上次听愈加仔细,只是将要进到末尾,依旧没听出来。
而且……她需要?
她需要听什么?
方才她说,想听靡靡之乐,他也没答应,而且这曲子,正经得诡异,简直堪比佛经……
郑嘉央回忆起开头,身形一顿。
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说她需要了。
单以菱弹完,重新抱好琵琶,“猜出来了吗?”
“没有,”郑嘉央道:“有什么惩罚吗?”
单以菱下巴抵在琵琶上,慢慢思考着:“有曲自然有词,若你没猜出来,那便把这曲对应的词抄上……五十遍吧?”
郑嘉央坐直,似在思考,末了同意,“可以……但能不能再奏一遍?”
单以菱笑盈盈看着她,“两遍了你都没猜出来……第三遍有用啊?”
“不一定吧,”郑嘉央道:“万一呢,再说我若猜出来了,有什么好处吗?”
单以菱随口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郑嘉央:“还没想出来,等一会儿想出来再说。”
这话和他方才说过的话一样。
单以菱少见她有什么不知道的,毫无戒心,同时心里还期待她抄上五十遍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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