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菱才不会任她这么简单把话题转移走,“你小时候不得先帝宠爱,后来呢?”
“后来……”郑嘉央顿了下,挑眉道:“在皇宫这么久,你居然没听说过?”
他该听说什么吗?
单以菱将弓放在一旁,摇了摇头,“没有哎。”
郑嘉央稍一想,“也是,你身份毕竟不一样,应该没人敢在你面前嚼什么舌根。”
“后来……”她眼眸轻落在地,陷入回忆,片刻后抬头道:“后来我长大了点,经历了点事情,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便开始研究先帝喜好。”
两人靠得近,周围又没有旁人,郑嘉央眸中带些不怀好意,吓他:“还有如何帮她……铲除君后。”
单以菱面无表情补充,“先君后。”
而且,“先帝在世时,先君后不是一直都活着吗?”
“对啊,”郑嘉央将手中的箭扔入箭桶,“先君后若不在了,我不就也没有用了吗?我可不像你……”
她蹭蹭他脸颊,“我不信什么帝王有情,我只信狡兔死走狗烹。”
单以菱:“……”
和她一比,他确实是有点傻了。
可任她怎么说,单以菱还是觉得……她是真的爱他。
单以菱道:“那挺好的,”看着她,“我也学学你好了。”
“不行,”
郑嘉央拿过他的弓,这东西不轻,他一直拿着累,而后道:“我说的是先帝,又不是我……之后一步一步,父君升位,渐渐到了贵君,我成了太女,后来父君到了皇贵君,那时候才算……好起来了吧,不过没多久,父君就不在了……”
她唇间轻抿了一下,道:“其实父君对我很好,是我忙着前朝与奉阳殿的事,大意了。”
她神色未变,单以菱心中没来由的心疼。
她那时已经是太女,自然不与自己的父君住在一起,疏忽大意在所难免,她根本不必自责。
单以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抿唇在原地站了片刻,朝她迈了两步,站在她身前。
周围有很多侍卫侍从,单以菱抱住了郑嘉央。
他在乎她,比在乎脸面,更加在乎。
单以菱拍拍她的背,小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郑嘉央将人抱住。
“我知道,”她说:“是先君后做的,怎么可能是我的错?”
单以菱:“……?”
单以菱抬头看她。
郑嘉央将他的头重新按回肩上,轻笑了声,“……你不会以为我在自责吧?”
单以菱:“……”
他就是这么以为的。
郑嘉央道:“有是有一点,但……也就只有一点而已,已经发生的事情,我又没办法挽回,自责没用,不如替他报仇。”
但她还是将自己的地位放在了第一位,直至先帝死后,才着手真的处理了先君后。
那时她以为,她大概永远不是能为情不顾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