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这种伤,自然也就不知道到底有多痛。
郑嘉央道:“不会……要么我也咬你一口?”
还不等单以菱说什么,她继续道:“算了,舍不得。”
现在说得倒是好听。
单以菱轻柔放下她的手,直接问道:“那你会舍不得多久?”
郑嘉央想说,也知道这时该说永远。
说:“永远”,然后哄他相信,与他说:“我会永远把你放心上,永远舍不得伤你。”
之后再说些好听的,也许就过去了。
但是她说不出口。
骗人罢了,永远,谁能保证得了永远?
爱时浓烈散时浅淡,她压根儿保证不了永远,也从不觉得自己这种人会是什么永远长情的人。
平心而论,她确实比大多数人更加绝情。
他所担忧的,其实亦是她如今所担忧的。
万一以后她真的……变了心,那时候是不是真的会伤了他?
她能与他说“永远”,却无法让自己相信。
她自己都不相信将来的自己,如何让他信服。
郑嘉央不想骗他,“……我不知道。”
她对他是真的坦诚。
单以菱道:“若你舍得了……”
“不会的,”郑嘉央皱眉反驳,但却说不出为何不会,只是又道:“不会的。”
单以菱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为什么不会,你都说了,你不知道。”
他在外一贯端庄优雅,绝对能撑得起场面,平日里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只有在心里紧张,顾不得时才有这种小儿情态。
难得见到,便觉得真的是可爱得要死。
郑嘉央抬手握住他的手,“我不相信一个人永远在乎另一个人,我是人,所以我不相信自己,但是……但是我总觉得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我无法和你保证永远,”郑嘉央看着他,面上是罕见的认真,隐约藏些紧张,“但我总觉得……我们是可以永远的。”
她的“不相信”是理智,是站在局外人的旁观,是前二十五年所有经历共同谱写出的。
她天生就不相信人性,更何况生在皇家,身边更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总觉得”则是如今的个人情感,是陷入感情时的憧憬,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期待。
她见识过他的美好,为他心动,为他不能自已。
郑嘉央握紧单以菱的手,“我永远期望是后一个……你呢?”
单以菱咬唇。
她……她真的好诚实,诚实到几乎让他无力招架。
曾经一个什么都要人猜,几乎不屑于与任何人解释的人,一旦真的对另一个人动心,是可以剖出自己的真心,将所有摊开在对方眼前的。
她毫无保留。
他起码要做到绝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