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央唇间笑意更深。
一语一动,不多时,室内礼毕。
郑嘉央坐在床上,身侧是她新娶的夫郎,茂国公府大公子,单以菱。
郑嘉央站起,温声道:“这一日很是辛苦,累了吧?”
她声音温润,大约是沾到今日喜气,每个字都掺了柔情,不像是对眼前这个陌生公子说话,倒像是对放在心中珍重了多年的人一样。
单以菱心尖一动,颊起绯烟,“多谢……太女体恤,臣侍……”
他看一下清风朗月般的太女殿下,收回眼温婉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娇情羞意,轻易便有了。
剩下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侍从小侍们识相退下,包括自小服侍太子的侍从,欣荣。
欣荣出了房门,站在檐下,脸上堆满喜庆的笑,无人知她此时心下暗叹与愁绪。
今夜,是太女殿下的大婚之夜,合宫上下,无不喜庆,只除了在房中的太女殿下本人。
不怪欣荣担忧。
殿下自幼便有洁癖,对周围环境尚好,只是极其不喜与人接触。
可是身为皇家人,又是太女,上有皇帝测考,旁有皇姐皇妹觊觎,下还有朝中人盯着,一言一行皆要合规合度,喜不可贪,恶不可避,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弹劾,只能尽力忍着,装作若无其事。
太女身份尊贵,本就少与人有身体触碰,出不了什么太大问题,只是这婚娶之事……太女能把用来通人事的侍男不着痕迹地打发了,但总不能用同样的法子对待正君吧?
这可怎么是好?
一阵风吹来,原本澄朗的星月被乌云遮住,夜色獠牙一般朝大地扑来,撞见东宫的红烛灯笼,顷刻便散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守夜的人渐渐惫懒,欣荣看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长长呼出一口气,高悬着的心此时才放下,渐渐欢喜起来。
还好,还好,殿下忍住了。
没有在新婚之夜跑出来,没有让太女正君难堪,不管房内如何,这明面上的体面,起码维持住了。
至于私下里,那便看殿下的手段了。
欣荣放下心来,搭着眼皮眯起觉来。
然而郑嘉央又能有什么手段?
茂国公府大公子不是她三言两语能打发得了的人,她今夜若不碰他,明日麻烦将一刻都不停歇地接踵而来,代价太大。
况且她身为太女,不可能今生都不碰任何人。
她起码需要后嗣。
既然一定要一个人,那最好便是明媒正娶的正君。
只是这单以菱……
郑嘉央细细看他。
这便是母皇给她选的正君,论外貌气度确实不错。
端庄、文雅、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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