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连四日,慕容迟都在城外当众斩杀俘虏,然后将人头扔到临城城门不远处,当众鞭打,姿态极为嚣张。
姜应檀对此没有外露什么情绪,面无表情地吩咐人尽量为其敛尸,将虐待尸首的北燕人直接射杀。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的脸色越发冷肃,目光越发阴沉,显然是一直将所有怒意憋在心中,就好比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暗流,一旦触碰就会被撕得粉碎,因而谁都不敢去招惹这个时候的姜应檀。
倒是周一诺壮起胆子,从容地去到姜应檀身边,劝道:“殿下,别看北燕人气势足,其实他们的粮食应该就快要吃完,这样行事是在故意惹怒殿下。”
那日大雪渐微之后,没过两个时辰,又开始断断续续下大,直到今日还未曾停止。
粗略算算,北燕手中本有两日的余粮,且姜应檀得到消息,因大雪堵路,汀州确实无法运粮到前线。纵使当日西北军营里的粮食没有全被烧毁,让北燕得了一些去,可也最多撑四天。
也就是说,北燕军现下看着是嚣张肆意,就代表着他们已到强弩之末,即将走投无路。
姜应檀轻轻点按额角,喜怒不辨道:“今明两日,慕容迟必会攻城,让众将士做好准备。”
周一诺神色一敛,“已经交代过了,城楼夜间巡查的将士也增多了一辈,不会让北燕钻了空子。”
姜应檀颔首:“嗯,你做事周到,总归比本宫要更熟悉战事要如何打,所以本宫就不随意插手了。你们直接放手去做便是,有什么难处直接找魏十他们。”
吩咐完别的事务后,周一诺识相地退下了。
屋内仅留下了姜应檀,还有候在一旁安静煮茶的绿萼。
望着窗外的雪,姜应檀长舒一口气,连日来没有明显情绪的一张脸,仿佛在那一瞬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她内心中某些真实的想法。
傅则,你还安然否?
本宫还有好大一笔账要与你清算,绝不许死在外面。
-
这场在双方预料之中的仗,是在第二日寅卯之交时,被一支支烧着的箭矢给点燃的。
此时正是城楼守卫最为懈怠的时候,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便会换一班人。因而即使有周一诺耳提面命,他们不免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当带着灼热火焰的箭矢射在城楼上时,他们才猛然惊醒。
“敌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