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檀被他这一声唤得百感交集,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恨恨道:“你吓到我了!”
哪怕浑身不适,脑子亦不清醒,傅则还能下意识安抚她,“不怕……我在。”
方才打的那一下,实属是姜应檀太急了,情绪冲上了脑子才做出来的事,现在见傅则好歹有些清醒意识,她那急急涌上来的情绪如数退去,只剩下担忧。
现下傅则醒来了,也方便萧五帮着扶到床榻上,并不需要带着人一前一后将人抬过去。
待一切兵荒马乱都落定,已是耗去了一盏茶时间。
恰在这时,徐大夫被人带着,急匆匆进了屋,又被姜应檀直接免了行礼。
诊治时,姜应檀一直坐在榻边,就这么盯着徐大夫的一举一动,心也跟着被一根绳子吊在高空。老大夫的手刚搭在傅则手腕上,姜应檀的眉头已经皱到一处;老大夫沉吟着不说话,姜应檀嘴唇已经紧紧抿起;老大夫叹了口气,姜应檀心中便越发慌乱……
“……不要皱眉,没事的。”
忽然,耳边传来傅则略微虚弱的声音,她随意搭在一边的手被傅则轻轻握住。
姜应檀这才回过了神,想起刚刚自己的失态,若无其事地遮掩过去,淡声问:“徐大夫,他如何了?”
徐大夫道:“驸马是否昨日就发了高热?”
姜应檀颔首,“确实昨日夜里发了高热,到了下半夜已经好了许多,白日也瞧不见异样。”
老人家眸中露出了然神色,去到桌案边写了一道方子,“那便是了,此番是病势反扑,确实凶猛些,但并无大碍。按这个方子给驸马煎药,再辅以针灸,静养几日便好。”
接过那薄薄一张纸,姜应檀粗略扫了一眼,直接交给萧五,吩咐他亲自去抓药、煎药。然后又看着老大夫从带来的木箱中取出一布卷,里头整整齐齐摆着粗细不一的银针。
医者行针,最忌有人打扰。姜应檀索性挥退了所有人,仅她一个留下,坐在窗前小榻上待着。望着榻上,正昏昏沉沉地躺在那儿,耷拉着眼皮的傅则,姜应檀回想方才自己的失态,陷入了沉思。
总觉得有哪里很怪,不仅她不对劲,连傅则身上也有怪异之处。
“殿下?”
等她回过神来,傅则身上的银针已经拔光,新煎好的汤汁一滴不剩地喝下,甚至连身上冒出的汗都随意擦干净,换了一身干净寝衣。
而方才出声唤她的,却是被交代好好修养、不必侍奉的白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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