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听见傅则慢吞吞地补了一句,“那鹰卫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白日里萧五他们撞见了被云骑追杀的谈松琅,还有与他在一处的几位京中官员,将人一并带走了。”
闻言,姜应檀先是一喜,庆幸谈四郎并未命丧于此,紧接着就从傅则的话里咂摸出几分不对劲的意味。
姜应檀似笑非笑地看他,语气里还有一些无奈,“你怎么提起谈松琅就吃味?不是与你说了好几次,我和他并没什么干系,只是多年好友而已。”
这个事情傅则哪里不晓得,他早拥有这两个月来的所有记忆,自然也能想起姜应檀是怎么清清楚楚、坦坦荡荡与少年郎讲明白此事的。不过终归是吃味了许多年,年少不懂事时也曾暗自与谈松琅不对付许久,再加上少年郎残余心性作祟,所以大将军在一时之间,无法顺顺当当地消解心中情绪。
傅则闭口不言的模样,反倒戳中了姜应檀的喜好。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虽然嘴上安慰对方,但是实际上最爱看傅则吃味的样子,瞧见了便觉得心中欢喜,不由得想笑。
姜应檀故意叹了口气,顺手捏了捏对方脸颊,“别吃味,顺安长公主的驸马是你,又不是谈四郎,我把他当兄长看待的,没什么男女之情。”
话说到这份上,傅则深觉很是受用,紧抿的唇角松开了些,眉眼一并舒展开。
此时,魏十那边已经将云骑收拾完,粗略收拾了身上脏污,回到姜应檀与傅则跟前复命。接下来,一众人继续在魏十的引路下,往那夹道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夹道,姜应檀就越有些紧张,生怕中途冒出个满身鲜血的鹰卫,过来说阿姐在她来之前出了事。
一直等这行人靠近出口,远远瞧见了姜暮窈的身影,姜应檀才真正安下心。同时,她也看见了就守在姜暮窈不远处的人,眼中闪过厌恶和不耐。
她拍了拍傅则的肩膀,示意自己要下来。
傅则心领神会,微微弯腰,帮她稳稳当当地站好。
甫一站定,姜应檀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再不如方才在傅则那里的好脾性,神色冰冷到极点。她一步一步朝着姜暮窈与慕容迟所在之处走去,即使身上的宫装已经有些褶皱,各处也被划开了口子,沾染了许多灰尘,也遮掩不住她通身的上位者气势。
姜应檀并不急着去到姜暮窈身边,与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直直挡在中间,阻断了慕容迟深沉的目光。
“本宫还未有工夫找你算账,结果你倒是送上门来了,”姜应檀冷笑,眸中俱是杀意,“好大的手笔,能安排人在山中围杀本宫,不愧是条疯狗!”
看不见姜暮窈的一丁点身影,慕容迟的眸色变得冷而木然,甚至染上了一丝血色,“碍事。”
姜应檀一看对方神色,就已经心中明了,只怕这一天一夜出了纰漏,终究还是被慕容迟发现了阿姐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