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太近,傅则那耳根又不由自己所愿地红起来,他回避了姜应檀的视线,嘴唇抿得愈发紧。
“好不好?”姜应檀没有半分不耐烦,带着笑意重复,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稚童。
被这么难得的好言好语哄着,傅则心中有再多的恼怒,在此刻也不禁消散,只余下浓浓的无奈。
这是姜应檀第一次哄他
最终,他缴械投降,眼睫微眨,声音很轻,“好。”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姜应檀志得意满地离远些,伸出手掌来。
“一,你不许再喊什么‘殿下’,听着怪刺耳。”
傅则皱皱鼻子,愤愤地想,明明先前是你不乐意,如今却要我改了。
不过,他还是点了头。
“二,你必须搬回来,再不能轻易离开。”
听到这儿,傅则生出一股子荒谬感来,心中亦有了不切实的想法。
她是在,挽留他?
傅则抬头,一双眸子似乎能蹦出亮光来,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尽数吞进去。
烛光下,他瞧见姜应檀心满意足的笑脸,用目光催促自己快些打开箱子。
美人姝颜昳丽,双眸明亮如星辰,在那里面,傅则头一回看出些不可明说的情谊来。
他在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就算她仍是在戏耍自己,他也能心甘情愿地认下。
木箱上的铜锁已经被人用外力凿开,虚虚搭在那里,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待修长手指灵巧将其抽开,扬臂掀开,露出里边的物件来。
傅则甫一望过去,人就愣在那里。
旁边的姜应檀也是头一回见着,其中大致的物件,只在去耳房找傅则前,听萧五粗略提了一下。当时,她最初觉得不敢置信,后来因相信萧五的品行,绝不是那等信口雌黄的人,终究是信了六七分。
如今,她亲自瞧见里边的一堆木头块,还有那一块雕着自己容颜的木头,以及底下垫着着女子衣衫,放在一边的明黄色圣旨。
姜应檀只觉得胸膛上那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下,反扑而来的是厚重到化不开的复杂情绪。
竟然,傅则的心中真的藏着自己。
虽不知他何时上了心,为何任由谣言四起,又为何迟迟不肯回来,但姜应檀整个人都忍不住暖和起来。
看着眼前十六岁的傅则瞠目结舌地愣在一边,姜应檀眉眼都带着笑意,只觉得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快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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