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傅将军沉默如此之久,莫不是其中真的有什么变故?
盯着众人的目光,傅则心里焦急万分,紧张到后槽牙都绷紧,面上还得维持住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他拼命回忆周一诺让他记住的几幅画像,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秦司脸上的细节,高鼻梁、浓眉大眼……
倒是看着有些眼熟,定在画像中见过,可到底名字叫什么来着?
一旁,周一诺不免为傅则揪心,想偷偷做手势提醒,但碍着周围一堆人盯着,只能遗憾作罢,盼望着傅则快些想起来秦司的名字。
而姜应檀的视线也移了过去,淡淡望着傅则,与之对视一眼。
恰在此时,有一阵风吹来,将姜应檀的金步摇与鬓边头发相勾连。她抬手整理步摇时,左手小指很自然地擦过右边眉毛。
傅则心神一动,注意到秦司右边浓眉的尾端,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半晌没得到回应,秦司脸上的笑意略有凝滞,微微眯起眼,“莫不是傅将军尚未痊愈,又或者伤到了哪里?不会真把我们都忘……”
“秦司将军,不知你方才在问什么?”千钧一发之际,傅则准确唤出秦司的姓名,面色如常,“我有些走神,实在对不住。”
秦司的话停住,而他身侧的周一诺的心稳妥落回原处,藏在袖中握成拳头的手,渐渐松开。
周一诺笑着打趣:“老秦啊,你看吧,果然傅将军不知是心里揣着什么事,晃了神,没留意你问了什么呢!”
“谁说不是呢?”秦司亦是爽朗一笑,还记得和傅则打个哈哈,“老秦我就是随口一问,开玩笑呢,将军不必挂怀。”
闻言,傅则略一颔首,把这件事轻飘飘地揭过去,似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无人知晓,他负在身后的手掌里,攒了一层薄薄湿意,心跳得极快,暗中吐出一口气。
太险了,如果不是夫人相助,今日怕是要出纰漏。
又是一番寒暄后,多数鹰卫留在营外待命,众人簇拥着姜应檀等人往营地中走。
一路上,周一诺为姜应檀一一介绍军营各处,最后在练武场停下,邀她上了高台。
只见空地之上,数千将士正在一起操演,或两两对打,或训练阵型,无不孔武有力,洪亮的呐喊声响彻天扉。
姜应檀一眼扫过他们,抚掌赞许道:“有此等士气昂然的将士们守在边关,我大齐又有何惧?大善。”
“今日殿下见到的,还只是一部分将士,”周一诺微微躬身,抬手遥指西北大营的东南方向,“此时并无战事,大部分士兵会去南边开垦良田,为之种上谷物,这样年复一年的耕种、收粮,军中早已不愁军粮供给。”
“确是个好法子,傅家人下了心血。”姜应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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