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晓得?”起了话头的是个胖子,不屑地“啐”了一口,“当然是想用女儿换荣华富贵喽!”
闻言,周遭一众都不住点头,颇有同感。
“说的也是,那可是傅则将军,正三品的大官儿,便是送女儿去做个外室,也是值了!”
倒有人嗤道:“值什么值!有这等心思,也不看看有没有命去享。傅将军尚的可是顺安长公主,出了名的手段狠辣,便是我等远在这边关,或多或少,也该听了些吧?”
“必然是听说了的,不过除了这些……”胖子杵在那儿挤眉弄眼,有些猥琐样儿,“更耳熟的,难道不是那位的风流名声么!长公主府内养着数不清的面首,如此都不满足,又日日流连欢场、寻欢作乐什么的,这些事儿谁人不知呢。”
“怪不得傅将军来这儿两年,一趟都没回过华京。男人嘛,哪里受得了这些,憋屈啊……”
“一群蠢货,就知道躲懒偷闲!”侧面城楼石梯上,走下来一位身形瘦长的守将,声色俱厉地骂,“只知道嘴碎长舌,没看见有大批人马来了么?”
一众守城小兵当即站直,神色肃穆、目不斜视,倒也有了几分边关士兵的架势,齐齐目眺远方。
只见一里地外,不断扬起大片黄土灰尘,隐约出现车队影子。
随着阵阵马蹄声越发清晰,终于看清来人。
车队扬着数面黑金色旗帜,旗面上金线织就一个张扬肆意的“顺”字。近百人骑着高大骏马,护着一辆镶金嵌玉的紫檀木马车,在城门处缓缓停下。
这些铁骑俱带着黝黑面具,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眼眸,腰侧挎刀,往几个外强中干的守城小兵面前一列,血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气势,吓得一干人等腿都软了,只靠手中长矛撑地。
纵是阅历深些的守将也有些心颤,强撑着上前,尽力稳着声音问:“来者何人,可有文书?”
领头人掏出一块黑铁令牌:“顺安长公主亲临,让路!”
守将扫了一眼令牌,立即拉着腿软的小兵让开中间大道,垂着头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走!”
领头男子大喝一声,最前列井然有序地开道清路,数百骑兵护着中间的马车,声势浩大地进了临城,重重马蹄扬起尘土,扑了路人一脸。
等车马的动静几不可闻,跪地的小兵们才扶着长矛起身,一边弯腰拍打膝盖上的黄土,一边暗暗以眼神交流。
“长公主亲自来边关,傅将军要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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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大将军府前,铁骑护着华贵车架缓缓停下。门房远远瞧见这阵仗,连滚带爬跑去府内通报。
领头的侍卫名为魏十,他扬起右手在空中一挥。而后,便有两队侍卫收敛动静,由不同方向而去,严密围起眼前的府邸。
他利索地翻身下马,走到车架的窗旁,弯腰轻声道:“殿下,到了。”
宽大到可容十人的车内,桌案、柜子等陈设一应俱全,各式物品小巧精致。靠近车门处,有两位侍女一左一右跪坐着,垂头对向车架最里处的轻薄纱帐后,半遮半掩的一张柔软睡榻。
榻上躺着一位身着金丝海棠锦缎裙的美人,身上盖着一层绵软薄毯。此时睡得正熟,她皎洁如明珠的脸颊上浅浅浮薄红,云鬓微乱,斜斜插着一只红琉璃缠枝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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