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闻轻轻笑了下:“是,每次都给了,后来是对方要的越来越多,父亲实在拿不出钱,慢慢地给的少了,按照每月定额转账。”
周阳不理解顾青闻父亲的做法,但她又无从问起。
顾青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我父亲之所以这样放任对方的要求,是因为程溪和她的哥哥那会还小,他们的母亲离世,父亲又好赌,家里没经济来源,加上家里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我父亲看不下去。所以每次程溪的父亲要钱,他都会给。”
说到这,顾青闻不免叹了口气,他幽幽说道:“程溪的父亲确实……但是我父亲每次给的钱每回他都会拨出一小部分花在两个孩子身上。”
这样的一个事故,这样的一个后续,听到这里,周阳不知如何发言。
客厅里安静了很久,窗外的午后阳光穿过阳台,穿过落地推窗,映在地上,无不明亮。
但这样的明亮午后,听着这样的一个故事,周阳只觉得瘆人。
她忆起初次随沈丛衍去临大找顾青闻核对数据细节,在洗手间听到的那段对话。又联想到程溪的几次纠缠。
她说:“你们一家人这些年过得很难吧。”
顾青闻摇摇头,又点点头,半晌,他自顾自地笑了笑:“我本来不姓顾。”
周阳本来是单手握着杯子,听到这话后,她不由自主地用双手圈住茶杯,小小的一枚茶杯,被她这么圈着,倒像在敬茶了。
她慌了慌,低头一看,意识到不对,随即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因为放得急,茶水溢出了不少,好在茶水搁置久了,温度已然变凉,泼在手上,只觉冰冰凉凉的一阵。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这下子,她越发地恐慌了。
“小心些。”顾青闻手疾眼快,立马抽了张纸巾盖在她泼了的位置。
“有没有烫到?”顾青闻说,“家里的烫伤膏在哪里?”
“没事,”周阳见他很是着急的样子,无奈之下,按住他的手背,“茶水已经凉了,我没事的。”
顾青闻看着她,紧张的情绪慢慢平稳。
周阳坐着,顾青闻蹲在她的面前,他的手放在她的左手上,而周阳的右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温有些凉,不像之前接触的温热。
周阳抬眼,望进他的眼里。
“事情都过去了,我觉得你的父亲已经尽他所能做了他能做的一切,甚至担起了他本不该承担的责任。”她拍了拍他的手。
顾青闻嗯了声:“我和我的母亲都不理解我父亲的做法,后来有天晚上,我和我的母亲亲眼看见我的父亲从噩梦中醒来,那晚之后,我母亲默认了我父亲的某些做法。但是也是那一年,我父亲提出和我母亲离婚,并要求我改姓,随我母亲姓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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