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容早前是学艺术的,有段时期她很迷恋各种各样的手,家里二楼书房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手部拍照图。
周阳受她影响,也跟她研究过一段时间手照特写图。
那会她接触的手部特写图,有抽烟的、写字的、画画的、弹各式乐器的,他们无一例外,都离生活很远。
看着漂亮、优雅,里面却少了一些灵魂。
周阳那段时间一直疑惑,到底缺了什么,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周嘉容已经将满墙的手部特写图一张张掀下,换上了一张又一张的黄昏图。
周思容在一旁摇头叹笑,说嘉容什么都好,就是做事都是三分钟热度。
果不其然,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周嘉容对黄昏不感兴趣了,雪白的墙上迎来了各式各样的碎花油画胶片图。
每次,周阳都跟她浏览一张一张墙上的图。但是关于手部特写照的疑惑却一直困扰着周阳。
或者说,她对一直得不到答案的事物,始终保持疑惑。
直到解答,她才能将它们从她的身体某处放下。
几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周嘉容的艺术学已经成了她业余的一项爱好。而周阳也在保持疑惑的这些年,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想,这双手离生活很近。
“怎么了?”
眼前闪过一片幻影。
许是她一直盯着某处出神,顾青闻得不到她的回应,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神的刹那,周阳抬起手,抓住了眼前的幻影。
她不禁解惑了多年的疑问,甚至。
还亲手抓住了它,她离它是如此的近,她想。
十一月下旬的临城,天气已渐渐转冷,夏天已去,秋天正在过渡,冬天大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中午,温度有些高,他们用的冷水洗碗。
抓住幻影的那一瞬间,指尖传来阵阵冰凉的触感,将她手温一点点降去。
须臾,周阳清醒过来。
“我……”她抓着顾青闻的手,欲言又止。
他却是淡定的,淡淡笑着:“没事。”
周阳彻底清醒过来,放开了他的手:“对不起。”
他照常和煦:“没什么。”
他始终没事人的样子,反观周阳却愈来愈怪异。
过了几秒,顾青闻说:“你去外面坐着休息一下?”
“不用,”周阳佯装镇定,“刚刚想到了以前的事。”
她吁了一口气。微弯下腰,手伸到清水里,将碗一个个用布在水里擦洗,再一个个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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