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闻问:“最近怎么样?”
程河从裤兜拿出烟盒,敲出一根,拿在手上把玩着。
“就那样,还过得去。”
“水产生意呢?”
程河笑:“托你的福,今年比去年赚了两倍。”
顾青闻也笑:“那就好。”
聊过几句闲话,程河说:“明天她会去。”
“谢谢你。”
程河愣了下,隔了几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跟我客气。”
顾青闻低头不语。
“我妹妹那个人说的话你不要在意,”程河叹气,“之前送她到国外一段时间,今年年初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又跑回来。”
顾青闻摇头笑笑。
见他这样,程河沉默了几秒说:“当年的事,按理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你爸爸……叔叔他……”
山风夹着树林的香气,裹夹而来,扑得人睁不开眼。
顾青闻声音寥寥:“我父亲说过,都过去了,再追究谁是谁非,没有任何意义。”
程河将手里的烟捏碎,用纸巾包住,丢在垃圾桶里。
下山的时候,程河说:“我爸才是那个罪人,你爸和我妈都是无辜的。”
顾青闻回过头,望向身后的山林。
注视了几秒,他倏地想起周阳说过她还是喜欢山林,并不排斥它,因为强烈的绿色植物总给人安慰感。
程河见他怔怔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问:“怎么了?”
顾青闻淡淡一笑:“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人。”
“哦?”程河好奇,“谁?”
顾青闻思索了一会,低声道:“一个重要的人。”
一个,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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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下车前,程溪望向车里另外两人。
“你们不许跟过来。”她目光转向顾青闻的位置,“尤其是你。”
顾青闻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干脆利落地合上车门,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程溪气势汹汹地下车,几步走到他身旁,她刚想抓住他的手臂,他明显反应比她快,巧妙地避开了她。
她气笑了:“你要想我跟她道歉,也可以,你不能在场。”
顾青闻语调冷冷:“那天敢泼,现在怕丢人?”
“可算愿意跟我说话了,”程溪抬起下巴,“不是丢人,而是我不会当着你的面道歉。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当初你们家的道歉我不接受,现在,你同样永远得不到我的道歉。尤其那个还是你在意的人,我要你每一天每一秒都活在愧疚中。”
程河上前:“你他妈闹够了没有?十几年过去了,还在闹?你能不能有长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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