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朗。
他说:“刚刚我在山上见我母亲。”
周阳想起那天问他国庆回老家吗,他说会考虑。可是他说过老家在平城。
不过当下她只问:“是不是打扰到你和阿姨团聚了?”
“并没有,”夜色下,他的声音格外明晰,“我下来的时候她正要收拾睡下。”
周阳放心了:“幸好。”
顾青闻顿了几秒,又说:“母亲每年会去寺庙住几天,今年正好在南城。”
他是一如既往的细致,总会在一些事上及时解释。
周阳:“我和家人每年都会来这座山住一个晚上。”
顾青闻说:“这次很巧。两座山离得不远。”
是很巧,巧到她一路开车时,整颗心都在雀跃,像走在云层上。
但更像在做一场梦,眼前的人不过镜中花水中月。
山风拂过,飘散了脸上的热度。
周阳问:“你在南城留到什么时候?”
“今晚,明天飞去海城。”
“这么急?”
“嗯,”顾青闻说,“那边的船仪器出了些问题,需要人手。”
周阳犹豫了下:“你要出海?”
“这次不用,船在码头。”
周阳呼了口气:“你注意安全。”
“会的。”
话毕,两厢静默。
今夜的碰面就是一场临时的决定,没有任何铺垫,相对沉默也在意料之中。
周阳低下头,看着柏油路地面。
是她把人约出来,可是见到了人,悬着的心落了地。某块空缺,某种思念,慢慢被填满,她也就没什么想问想说的了。
顾青闻回到车里,从后备箱拿出三瓶矿泉水,返回,旋开一瓶递给周阳。
“谢谢。”周阳右手接过旋开的那瓶,左手拿着另外一瓶完好的。
“你等一下。”她停了一霎,送到坐在车里的时寒。
“挺细心。”时寒调侃。
周阳脸红了下:“他一直都是这样。”
时寒笑笑:“你们慢慢聊,我去前面买点烧烤,不然你阿姨那关过不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没两分钟的路,这一带也热闹,不用担心我,聊完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时寒驱车离开。
过条马路就是一处植物园,两人从天桥穿过,踏着夜色慢慢散步。
周阳问:“那你晚上住哪里?”
“山上有旅店,暂住一晚,明天再下山去机场。”顾青闻不声不响地和她换了一边,让她走里侧,他走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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