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死了。

五足兽扯开他脸上皮肉那一刻的刻骨疼痛仿佛还残存着……他静静躺着，眼神平静到近乎麻木。

死了也好，这么多年，他挣扎着费尽心机想要活着，也真的累了。

从他记事起，他就是金宁门门主买来的“人形补药”，因为他体质特殊，但凡给他喂下灵药，灵药的药效到了他血脉中就会变得浓郁数倍。

二十多年来，他所有的生活就是被喂药，然后被放血，再被喂药，再放血……甚至有几次，因为给他喂了珍稀药材，那人为了最大限度的得到更多的收益，几乎把他体内的血放干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冷是什么滋味……那次，要不是他平日里卑微小心的讨好了门内的管事的，求来了一碗人参汤，他这条命就没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个月……直到门主要用他再做补药的时候，才将他治好。

而治好后，又是放血……

他就像是牲畜一样被囚禁着，甚至，在金宁门门主待客的时候，他时常会被当成接待贵客的菜色一般被送上去。

被绑在那里，任凭那些人用刀子划开他的皮肉，当着他的面饮下他的鲜血……每一次，他都会因为极致的疼痛和屈辱而浑身颤抖。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费尽心机努力活着，毕竟，只有活着，他才有希望逃离出去，只有活着……他才有可能为自己报仇。

直到金宁门门主为了得到一头踏雪兽作为坐骑，要将他送给极乐门那个老变态做男宠……金宁门门主让自己的儿子带队将他送往极乐门，路过魍魉山，他割破了自己手臂，用灵血引来了五足兽群。

既然活不下去，那么他宁愿自己选择死法，可即便是死，他也要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

只是没想到，死后的世界竟然这般安谧，这里是幽冥吗？

云遂怔怔想着……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醒了？”

云遂蓦然一僵，腾得坐起来，然后就惊呆在那里。

对面，穿着冰蓝纱裙，绝美宛若九天仙子的女人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表情淡漠，眼神却是一片温和。

云遂僵了一瞬，怔怔开口：“请问……这里可是九天神国？”

郁瑶挑眉，然后便是端着旁边的药碗朝他走过去：“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里不是神国，是无妄天。”

说完，她面不改色直接捏住可怜虫的下巴，就把碗里的药灌了进去。

灵药入腹，瞬间化作血脉中滋养的灵力，云遂猛地一僵，下一瞬，一颗心便是冰冷至极。

又是灵药……接着就要放血了吧。

呵，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仙门皆是如此，哪怕是号称仙门之首的无妄天。

云遂已经死过一次，发现死亡好像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可怖，感受着血脉中的灵气越来越浓，他面无表情躺回去：“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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